行宮中瞧才剛快馬加鞭送來的摺子,一看之下大為光火。低罵了一聲“蠢材,一群蠢材”,嚇得夏輔國直縮脖子。
想了想就奮筆疾書,用硃砂筆寫了封字條,吩咐身側得力的探子一定要想辦法送到白莫離手中。
皇帝正忙著如何不動聲色的將雲想容算計致死時。伯府門前的小猴也很忙。
先前是伯爺和衛崑崙急著家去見老婆,將霜琴扔給他來護送。他一路上可真是受夠了這個臭娘們的跋扈驕縱,這才明白為何伯爺只喜歡府裡這個,不喜歡那個高高在上的郡主。
如今看著劉嗪哭的眼淚花了妝,花貓似的,心裡頭更煩躁了。
“我說郡主,伯爺當真不在府中,夫人身子也不好,見不得人,也受不得刺激。我本來跟在伯爺身邊兒端茶遞水兒的,這會子都被放出來守大門了,足見伯爺對府上來往之人的重視。且不說別的,就算我放您進了大門兒,二門兒那您也進不去啊,伯爺的乳孃衛媽媽現在守著二門呢,她可是個潑辣的,翻臉不認人,只忠心伯爺一個人,您到那一樣也得被送出府來。我勸您省些事罷了,您畢竟是天潢貴胄,滿身都是貴氣的人,何必貴腳踏賤地呢。您要見伯爺,就傳‘儀賓’去見唄!”
小猴口齒伶俐,雖說的在理,可也痞氣,他是成心要氣劉嗪,劉嗪自視甚高,哪裡又能吃這口氣?被小猴的話堵的心裡發悶。
若非為了她的計劃,若非計劃不見了雲想容不好實行,她才不會在這裡與奴才費口舌。軟的不成果斷來了硬的:
“呸,狗奴才,本郡主給你幾分顏色你就敢開染坊了。我是郡主!你們伯爺也是我的奴才!你讓開不讓開?若不讓,信不信逮了你!皮鞭子沾涼水抽的你滿身開花!”
“哎呦,郡主奶奶呦,您可嚇死奴才了。您這樣說,可讓我怎麼辦?”小猴誇張的坐在大門前臺階上哀怨的嚎,“不讓您進,您抽我,讓您進,伯爺抽我。伯爺是儀賓,要不郡主奶奶您好生與您男人商議商議?他若允,下人們自然沒說的。您只管在這裡這麼著,不也是見不到伯爺麼!”
“你!”
劉嗪來之前就計劃著若是說理不成,她就坐在地上發潑,就算將市井婦人們的那些潑婦招數都拿出來也要見到正主,她堂堂郡主,親自到了儀賓府上卻被攔在門外,若傳開來是什麼體統!?左右她都已經這樣了,還在乎什麼?沈默存要是豁得出臉面,總會比她還丟人。
沒想到她還未曾如何,小猴就先這樣了。
難道能讓她堂堂郡主,和一個小廝對坐著發潑?
劉嗪面上氣的青一陣白一陣,雙拳緊握背脊僵直,頭上的翠玉釵環因她氣結而顫抖的身字顫動,發出叮零的清脆碰撞聲。
小猴一見劉嗪如此虎著臉似要隨時撲上來撕咬他似的,想起一路上這臭娘們的刁鑽,心裡大罵其不要臉,又不好硬碰硬,只得嚎的更大聲了——不過是乾打雷不下雨。
門內的小廝這會子得了他們事先通氣兒的訊號,立即飛奔去二門通知衛二家的嚴陣以待。
雙方如此僵持之際,一輛青幄的朱輪馬車緩緩停在了側門,一身杭綢直裰,墨髮束於頭頂以白玉簪子固定,鳳眼細長,與沈奕昀神色有幾分相似的白莫離面色嚴峻的下了馬車。
袖子中的字條就如會灼傷他的手臂似的,使他留也不是扔掉也不是,皇上的親筆信,嚴厲的斥責了他辦事不利。還勒令他弄砸了這一攤不打緊,務必要保證達成最終目的,否則等皇上回京都定有他好看。
白莫離方才在馬車中,就已是絞盡腦汁了,唯一能動手腳的就只有藉著雲氏生產的機會,讓她死的順理成章。然安排在她身邊的人都一次折了,還能怎麼辦?
他就是帶著如此惆悵心緒離開了醉仙樓回了伯爵府。又渾渾噩噩的下了馬車。
誰知一抬眼,就讓他看到了伯爵府門前亂哄哄的一幕。
那不是劉嗪麼?
白莫離猶豫著,奇怪的走上前去,只要還住在伯爵府一日,他就一日是沈默存的大哥,是伯爵府的半拉主子,是主子,總不能眼看著自家府門前亂作一團還置之不理吧?
“怎麼回事?”
低沉的男聲傳來,讓嚎的正歡的小猴和強忍怒氣的劉嗪都看向聲源處。一見是白莫離,小猴就忍不住想要啐一口,面上卻堆出無奈的苦笑:“白爺,您回來了。”
“嗯。”白莫離自來不大看得起下人,有沈默存在跟前時還會對他身旁的人以禮相待,這會子也省了那個過場,只淡漠應了一聲就對劉嗪頷首:“霜琴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