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命。也不是水命,那是天命!天下萬物不都生長天底下?是以皇上身份,要靠天下萬物來供養。無論是哪一位小姐,入宮去都合適,都談不上相剋。”
一番話說雖有些敷衍。大有搪塞意思。可老夫人聽心裡頭格外喜歡。連聲道劉仙姑說有理,吩咐人給了她一個大封紅。
再來到花廳裡,看到三個孫女,也和顏悅色起來。想了想道:“你們都預備一下,待會兒咱們去鷲峰寺上香去。”
眾人聞言都是驚訝。
他們出去上香等事,都是要事先去打好招呼以便於清場。且單獨出門一趟排場少不得,備車備物需要花功夫,無不是提前計算下。
大夫人勸:“母親。要麼咱們擇日再去?好歹也給媳婦容空,好生預備一番。”
老夫人卻是等不及了,道:“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我覺得今日就很好。老大媳婦,你命人現就去預備。我也不必帶太多人,只帶著嫣姐兒,卿卿和明珠去就是了。”言下之意,三位夫人竟是不帶。
大夫人越發焦急。如今闔府上下都是她管著,老夫人一時間任性,萬一有個什麼,責任豈不是都她身上?
她還想勸,老夫人已是不耐煩沉下臉了。
她臉上消瘦,肉皮鬆垮,三角眼一瞪,薄唇抿著,自給人一股子陰森森感覺。大夫人自來知道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可人不糊塗眼不花,仍舊如從前那般,是說一不二主,再要反對,可就是觸老夫人眉頭,只好應了下來,慌忙出去預備了。
雲想容掩口咳嗽了幾聲,覺得頭大如鬥。
她不舒坦,不想出去。可老夫人如此堅持,她反倒不好開口駁了她臉。只能默不作聲。
孟氏見雲想容病了,很是擔憂叫英姿出去詢問了一番,知是普通風寒才放下心。因著她受了驚嚇早產誕下孩兒,雲想容不但心臟不好,體質也比尋常女孩差一些,調養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是略有好轉,孟氏又是一番難過。
大夫人辦事爽利,約莫半個時辰不到,就來請老夫人示下:“母親,這會子馬車都預備得了,您要不要現家裡用過午膳去?”
“不必了,晌午我們就鷲峰寺吃齋菜好了。”老夫人興沖沖起身。
雲嫣容和雲明珠都很是歡喜,各自帶著貼身丫鬟和嬤嬤,戴好了帷帽步跟上去。
雲想容也由英姿伺候著戴上了白紗帷帽,扶著柳月手臂緩緩往外走。
今日是個大晴天,原本被暴雨打溼泥土現已經幹了一半。想來出去也不用走幾步路,沒有泥水過多地方,雲想容就將木屐脫了,上了代步用青帷小轎,到了外頭西角門,乘上了她那輛華貴朱輪華蓋馬車。
老夫人自來一出門就瞧見了那輛華貴異常馬車,可侯門中那等黃白之物可以裝砌成馬車也不算稀奇,只要不越制就罷了,她乘上了第一輛朱輪華蓋翠頂華麗馬車,吩咐啟程。
饒是隻有老夫人帶著三位孫小姐,雲家出門排場仍舊不小。後頭一眾僕婢侍衛跟著,前頭有侍衛開路,浩浩蕩蕩熱熱鬧鬧離開了東聚賢坊。沿著東聚賢大街,往城西郊鷲峰寺走去。
雲想容斜躺柔軟臥榻上迷迷糊糊睡了,彷彿很,又彷彿是許久之後,她被英姿和柳月輕輕推醒,起身重梳了頭,戴好了帷帽,一切準備妥當時,馬車恰好緩緩停下來。
鷲峰寺位於西郊鷲峰山山頂,由山下往上望去,二百零六階臺階一片翠綠中蜿蜒而上,遠遠可見鷲峰寺簷牙高啄建築以及七層鷲峰寶塔巍峨聳立。山下四周種有大片田地,此即盛夏,正是碧綠一片,蟬聲歡吟。
原本香火鼎盛鷲峰寺,今日卻是人煙稀少。可見大夫人辦事頗有效率,該清場已經清了。
老夫人以及三位小姐都轉乘了雙人抬竹轎,各由粗壯婆子抬著往山上去。夏日帶有綠葉碧草清香微風迎面吹來,白紗帷帽輕紗貼了臉上,雲想容也清醒了幾分。睡了一路,這會子她也不似方才那般頭暈腦脹了。
來到寺門前,就見硃紅牆壁向兩側蔓延開來,“鷲峰古寺”四個金字陽光下尤為顯眼,兩側提著一幅膾炙人口對子,上聯是:“手把青秧插野田,低頭便見水中天.”下聯為:“六根清淨方為稻,退步原來是向前。”
一名年過五旬,身著袈裟大和尚,正與三名年輕公子站寺門前。
雲想容隔著白紗望去,皺了皺眉。
那裡頭身姿為挺拔容貌為俊俏是沈四,他今日穿著墨綠色素緞直裰,不佩佩飾,隻手中握著摺扇,衣料上乘,打扮卻不出挑,顯得他格外隨和,一瞧就知是不爭風頭。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