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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苦兒真力衝蕩,只覺不盡情一洩的話,全身都要被那種悍厲、那種憤怒脹暴飛散。

他這一擊本突如其來,大出場中人之所能逆料。當此之際,人人自危,只求自保。空中,只見人影雜沓,紛紛而退,卻有一個‘人龍’中人慘叫一聲,那一劍熱氣帶過他的臉頰,半邊燙壞。另有一人痛哼一聲。然後,場中一靜,甘苦兒落在孤僧身側,地上,卻留下了一隻‘人龍’中使劍人的左臂。

‘兇影’的一雙眼睛已經眯起,他不怒反笑,嘿嘿道:“好呀,甘苦兒,你早不來遲不來,這時居然送上門來了。”

旁邊的向禮等人見到甘苦兒適才一劍劈刺的威勢,心裡亦驚亦喜——驚的是劇天擇雖然已除,可他的熾劍竟有傳承!喜的卻是甘苦兒來的時機——他們俱是高手,一見之下已驚於這小子的修為之高,遠出自己所能逆料,也猜出那劇天擇分明用什麼獨門大法已將他的絕門內力轉傳至甘苦兒身上。如果他早來一步,孤僧未傷,有他援手,今日之事,倒大是不易了。

甘苦兒心中狂沸,雖情知強弱之勢,但當此之際,他怎能輕易言退!他一抖手中之劍,‘嘿’然道:“你們來吧!”

然後他突衝海東青吼道:“你只當釋九么是陷害墮民的兇手。可你知不知道,那都是大同盟主‘神劍’向戈的詭計,當日他被孤僧所迫,未殺劇天擇,又告知括蒼山之圍突圍的縫隙所在,心頭懷恨,才汙詞惡語以汙他人清白。釋九么不是殘害那墮民八千子弟、三萬父老的兇手,反而正是他,救出了他們。以龜背圖之密將他們遠送海島,龜背圖財寶的一部份,助他們遠於海外重開基業。你當向戈今日大勢已成,還要追殺劇天擇和釋九么是為了什麼?他實是怕釋九么告知那劇天擇三萬墮民、八千子弟的下落,給他捲土重來之機!姓海的,我敬你是條漢子,言盡於此,具體怎麼做,就看你了?”

這些話都是他這些日子苦思之下忖度而來的。他生性本來靈動聰明,一身不慣真的害人,但不是不能懂得那‘神劍’向戈彎彎曲曲的心思。他侃侃道來,雖不中亦不遠矣。

海東青猛地聞得,只覺耳中轟的一聲。他嘶聲道:“我憑什麼信你?”

甘苦兒冷然道:“信不信由你。你要隨著大同盟一起迫害對你祖先有恩的孤僧,那我自也由得你去。”

說著,他忽一彈手中長劍,只見他臉上黑風一盛:“天遺魔君殺不平、不平人殺不平人!殺盡不平方太平!”

這三句口決原是魔教心法“不平之殺”的心決。他此時已豁了出去。以他的一身血性,絕不能眼見孤僧釋九么受此困頓之辱。就是不是為劇天擇強傳他的一身內力,他也要出手。

只見甘苦兒臉上黑氣盛處,當真有一種邪魔當世的悍厲。他手中的劍卻不顧內力衝突之虞,分明已重新運氣了劇天擇‘熾劍’之術。

他朗叫未竟。卻見那向恥已撥地而起,他只喝了一聲:“殺!”

他一喝之下,手中鐵甲雖已失,但還是十一根手指有如鐵鉤一樣的向甘苦兒喉頭叩去。

甘苦兒身如旋風,他‘不平之殺’心法一運,只見一道黑氣在他身側團卷而起,黑風中裹挾而騰的卻是他熾劍上那黯紅的光芒。向禮三人已一見心驚——不能讓這小子活下去。他小小年紀,已深窺遇古與劇天擇兩家功力堂奧,如果給他日後有成,那還得了?

他們互視一眼,大袖一鼓,三人合力,只見一股罡風就向甘苦兒湧到。

甘苦兒也知同運劇天擇的內力與傳自姥爺的心法實是大有兇險。但當此絕境,他也只有拚了。他提起脂硯石畔苦修而得的‘隙中駒’心法,只見他身形曼妙,以熾劍之悍氣竟行運他所獨悟而得的‘簡約’一劍。當世雖高手眾多,但達到劇天擇、釋九么與老魔頭遇古境地的也不過只有七八人,甘苦兒竟以一身、適逢其會、得習其三。他們這一斗,沒有適才釋九么與其相鬥時的淡定從容,但聲面卻反更激越兇險,瞬息百變,極為慘烈。

海刪刪在旁邊也想伸手,可這場子中,哪容她插得下手去。只見她在外圍,急得跳腳,每攜劍躍近,還未近前,就已被那十幾人激盪的內力遠遠逼了開去。那十一‘人龍’中人,這時卻也夾擊而至,務求誅孤僧於一役。

卻見場外海東青面色攸然百變,時青時綠。他心中爭鬥也烈,情知自己所承冰宮一脈,雖出身墮民,但遠居關外,大同盟只要他不插手還不會當真拿他怎樣。但——當此時局,已明恩仇,他要只顧一己之私,還算個男人嗎?忽聽得他一聲長嘯,意勢悲凜,衝身邊三十餘兄弟喝道:“這是我海某人私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