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簾雖劍利身輕,但只先傷了一兩個,一時也難建寸功。
那邊‘五鳳刀’的人又喊道:“二當家,這瞎老頭怎麼辦?”
董半飄‘哼’了一聲:“這也要問,留著礙事兒,斬了!”
那名弟子‘嗯’了一聲,一刀就向瞎老頭劈去。那邊那少年‘呀’了一聲,就是他不‘呀’這一聲,覃紅簾身為俠義之士,多半也要救,何況他這一‘呀’。覃紅簾一招‘金針飛渡’,已一劍向那名‘五鳳刀’弟子攻去,那名弟子不及傷人,忙回刀自保。但覃紅簾由此也多了個拖累。好在那瞎老頭兒看不見,雖然身邊刀光閃閃、劍影嘶嘶,倒也不至於嚇得魂飛天外。
‘五鳳刀’弟子們看出便宜,其中一人問道:“二當家,這兩個少年怎麼辦?”
董半飄對付張濺正自惱火,聽他們再問,不由就怒,但一轉念已經明白,雖然他知那少年只怕不能輕易殺之,還是叫道:“斬了了事!”
那邊他弟子們轟應了一聲,覃紅簾果然失色。她年紀雖輕,但出身名門,又不比那些裹足江湖的名門淑媛,空學了一身工夫不去用,而是行走江湖,會盡強梁,也曾暗夜探敵寨、匪巢誅巨寇,但這時聽說那些人要對那少年主僕下手,不由心下一驚。一勢‘紫燕縈迴’就向那邊桌撲去,一招之間,已化開他二人之圍。那少年衝她笑了一笑。小苦兒身手不錯,但他強的主要是輕身工夫,也就只足自保。就在這一招之間,那邊瞎老頭已經遇險,覃紅簾連忙回救。兩張桌子相隔有五六尺,‘五鳳刀’中人得了計,兩邊夾擊,幾個回合後,已弄得覃紅簾左奔右突,疲於奔命。她一轉念之下,並不回頭,再次奔至那瞎老頭桌邊時,一伸手,架開‘五鳳刀’子弟的三把刀,另一支手就向背後她才看到的瞎老頭的手上一拉,不好怎麼,這一拉就拉了個空。覃紅簾一愕,但那邊少年已又遇險,她不及思索,忙去救應。逼開那邊的敵手後,她又回到這桌邊,無暇看那老人,又是伸手一拉那老人的手,打算把那瞎老頭拉到那少年一桌,自己好照應,沒想這一拉又沒拉到。覃紅簾回頭看去,那老頭明明沒動。覃紅簾恍如作夢,她一個女孩兒家,練工夫,拼的不是力氣,練的就是身步手眼,配合無楔,可以說就是閉著眼,她要抓什麼的話,也不會抓錯,怎麼今天邪了?她無暇思索,又轉到那少年桌邊,自然而然伸手一帶那少年之手,這一下順利的就被她捉住。那少年的手細長,人也配和,一帶就被覃紅簾帶到那瞎老頭的桌邊。覃紅簾卻已不放心放開他的手,仗著藝高,左手不捏劍決,只以右手行劍,帶著那少年,繞著一張桌子,與‘五鳳刀’的人就展開了一場惡鬥。
這下她已無後顧之憂,劍氣漸長,‘五鳳刀’的門人雖眾,一時已佔不了她的上風。
那邊小苦兒左奔右逃,口裡卻不閒著,他自己武功也一般,卻不時指點這個不行那個不足,偏他輕功奇佳,又善躲避,‘五鳳刀’的子弟雖被他纏得發煩,一時也奈何他不得。凡是覃紅簾好招一出,那小苦兒首先就要爆出個‘好’字。他噪門倒高,底氣也足,一個人叫得有三個人響,所以他們這一方雖只五個人,但聲勢居然也不弱於對手。只聽他不時叫道:“董老頭兒,你那一招‘鴨螳步’使得不對,應該左腳先出”;一時又是:“好一招‘三花蓋頂’,覃姑娘,你可是我小苦兒見過的江湖第一美女劍客!”
覃紅簾得他一讚,便也衝他嫣然一笑。小苦兒惡鬥之中不忘翻個跟頭,大笑道:“少爺,她衝我笑了!”
那邊張濺與董半飄卻已鬥到吃緊關頭,兩人一聲不出,但手底下卻絕不留情。他們可就不是小打小鬧,哪一招捱上都有性命之憂。董半飄不用傢伙,張濺守江湖規矩也就不肯出劍,兩人從東道打到西首,南頭打到北頭,滿屋雖都是人影桌椅,他倆並不低頭四顧,卻絕沒撞到一樣。眼見覃紅簾已佔上風,但張濺卻漸居劣勢,覃紅簾叫道:“師兄、出劍!”
她師兄卻咬牙搖頭。覃紅簾知道自己師兄是八頭牛也拉不回的拗性子,心下焦急,要退了身邊之敵與師兄聯手,偏有那少年和瞎老頭要她護著脫不開手。小苦兒也看出情況緊急,急籌良策,一低頭,忽見地上有個人影。
滿屋的人都在打鬥,誰也沒注意到,只有小苦兒眼尖,他細一看,卻是掛燈亂的屋樑上蹲了一個好矮的老頭兒。他也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但於這麼亂中,他能躍上屋樑,神不知鬼不覺,只怕就是高手。他這時只求場面越亂越好,大喝一聲:“你是誰?”
‘五鳳刀’中人只當他又是在使詐,卻見小苦兒的‘暗器’已出手。他袖子一揮,袖裡的一個黑影就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