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稟報說,老神醫雲遊去了,不知何時回來。
你說呢,這裡的人怎麼都這麼……呃,有個性?
黛蜜端著一碗發出濃濃苦味的藥,邊走邊嘀咕,時不時還搖頭晃腦,害那碗裡的藥汁都跟著晃了個驚心動魄。
她走得很慢很慢,還故意繞了幾道彎……多麼美好的時刻啊!空氣多麼新鮮!鳥兒多麼可愛!白雲多麼白!她簡直要感激涕零了,今天趁著司寇雲戰午睡的當口才能借著端藥出來走走,終於重見天日了。這幾天都快憋屈死了!連離開採薇閣半步都不準!
黛蜜:王爺,奴婢想回房換身衣裳!
妖孽:自會有人把你衣裳送來。
黛蜜:我還想回去洗個澡,不信你聞聞,你聞聞,這都要餿了!
妖孽:是麼?過來本王聞聞。
黛蜜:呃……子曰:王爺一鼻千金。
妖孽:吾曰:采薇閣內有浴池。
黛蜜賠笑:王爺,奴婢疲乏,難以伺候王爺,可否先行回房休息半個時辰?呃……那一盞茶時間,就一盞茶?!
妖孽媚笑:王妃乏了,本王自當侍寢。
黛蜜咬牙切齒:王爺,奴婢頓覺精神倍爽!那個,藥也到時候了,奴婢馬上去端。
妖孽淡定如山:進來吧。
黛蜜回頭,嵐兒端著藥,嫋嫋步入。
……
那死妖孽簡直是天下第一變態!大變態!!
黛蜜回想著這幾天的屈辱,小腿兒踢得越發使勁兒,只可憐了那些在路上作裝飾的黑晶石……
端這一碗藥,左彎右繞,再加上那龜速,倒真的讓她偷得了半個時辰。
可是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黛蜜抬頭看著眼前“采薇閣”三個蒼勁俊逸的大字,一顆奔放的心頓時被潑了個透心涼。
現在進紫薇苑可是輕而易舉了,可是我好想大唱一曲——情非得已啊!
她淚眼汪汪地盯著眼前這扇精緻的大門,雙腳那個掙扎啊,掙扎。
可不可以不進去?可不可以不做丫頭?可不可以不被調戲?可不可以不被誘惑?可不可以不被恐嚇?
黛蜜越想越委屈,竟甩起脾氣來,一屁股墩兒坐在黑晶石鋪就的階梯上!不進去就不進去!呃……至少暫時不進去!
她把藥放到身邊,也不知這碗是用什麼原料做的,雖然有蓋子蓋著,可是都大半個時辰了竟然還是暖烘烘的?也罷,坐到這藥涼了再進去,“涼”藥更苦口!
黛蜜竊竊想著,雙手託著腮幫子,望著天空傻呵呵直笑,幻想著那張被苦得扭曲的妖孽臉,越笑越開心,最後竟似收不住勢頭了!
屋內,司寇雲戰睜著清明黑亮的雙眼,凝神聽著屋外傻呆呆的笑聲,眉宇慢慢鬆開……
許久,都不見外面的笑聲有停住的趨勢,他皺了皺英氣的眉,緩緩地閉上雙眼,唇角悄然一勾,一貫冰冷的聲音清晰地傳出屋外:
“還不進來?”
外面的笑聲戛然而止,立馬聽到衣裳摩挲和急促的腳步聲。房門被開啟,黛蜜佯裝辛苦地端著藥走進來,口上還噼裡啪啦地抱怨道:
“哎呀,王爺真厲害,怎麼我一回來,你就知道了?厲害呀厲害呀,真是神仙下凡啊!我真是太敬仰太敬仰了!廚房裡那幾個丫頭真不像話,熬個藥都沒個正經兒!遲了好一會兒才開始熬,也不通知我一聲,讓我去到那裡白白等了好久呢!怎樣怎樣?這段時間,你沒有大出血吧?”
黛蜜一臉著急地湊過去,盯著那白花花的紗布,驚悚道:
“哎呀,哎呀呀,出了半滴血呢!你乖乖躺著,別起身看啊,不小心可又得出血了!”
司寇雲戰眸裡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也不起身,臉上沉吟半會兒,認真道:
“如此,廚房裡那幾個丫頭恐怕留不得!我司寇王府從不留無用之人。”
黛蜜一聽,猛擦一把汗,連連擺手,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別別,王爺大人您如今金軀受損,不必為此勞心費神,何況,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您的心裡能撐起一隻小船呢!那個,望王爺網開一面。”不然我這謊言就戳穿了!
司寇雲戰狀似咀嚼著黛蜜的話,沒搖頭也沒點頭。那掌控生死的模樣讓黛蜜氣不打一處來!
她耷拉著腦袋,不滿地嘟噥:“最無用的就是本姑娘我了,你要是‘不留’我就阿彌陀佛了!”
司寇雲戰眉鋒一提,笑得格外妖魅,懶懶道:“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難得王妃如此知書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