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蜜這才敢吐了一口氣,頹然地癱坐到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不敢馬上就出來,只好又坐了兩盞茶時間。四處恢復了一片寂靜,她的心卻根本無法冷靜下來。她發洩似地撓亂頭髮,又狠狠地扯了扯,定了定心神,這才苦笑一聲,撐著牆,哆嗦著雙腿慢慢站了起來。
草垛已經被挑得亂七八糟了,像是被野雞扒過的草窩,黛蜜抱歉地從懷裡掏出一吊錢放到院子裡的圍牆上,然後揉了揉發酸發麻的雙腿,繼續向前走。
走了應該不會再回來這邊找了吧?得快點趕去涼河,不然師傅可要急了。這麼冷,又還下著雨,師傅的傷不知痊癒了沒?也不知可受得了?
黛蜜心裡擔心,忙急急地向涼河趕去。衣裳溼透了,跑起來更加艱難,幸好剩下的路不遠了,只要穿過前面這個小林子,就到涼河河畔了。她又跑了一會兒,終於見到一個小小的樹林,全是不甚高大的木槿樹。
她放慢腳步,抬手撫著胸口順氣……終於到了。
除夕夜,他聽著自己一句“年少輕狂總是痴……傻!”卻冷冽而笑。
青風鎮,他把自己拽上馬,奪走自己的初吻,寒道:“惹了本王就想逃?”
眠山上,他夜夜宿在自己身旁,時怒,時冷,時魅,時妖,整整四十六天。
錦繡樓,他救下受辱的自己,自信飛揚道:“本王說過,我們會再見的!”……
菜市場,他壞笑著踩著優雅的步伐跟在身後,看自己買菜的模樣……
千芳苑,他像神一般為自己擋去所有的屈辱,卻在師傅手中硬將自己搶回王府。
深花樓,他那般霸道,卻終放棄佔有自己,為了一句“我竟然……會怕你恨我……”
花樹下,他鳳目懶懶,只動動手指頭,輕易地威脅著自己不準逃出王府。
馬車裡,他像個大男孩般埋在自己脖頸間,鬧著說冷了,呢喃著累了。
狩獵場,他細心地護著自己,不怕自己失了他的禮,卻擔心自己受到嘲笑。
屋頂上,他喝得爛醉,倒在自己懷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脆弱。
月湖面,他從水裡竄出來,附到驚魂未定的自己耳邊低嘆:“總有一天,你……也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