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呀!”其其格公主歡快地向她跳進了一步,手腕處的鈴鐺叮叮響起,聲音乾淨得彷彿不染人間一顆塵埃。她側著腦袋,正欲開口卻又剎地停住,傾城的臉龐上迅速爬上一抹嬌羞的紅雲,半響,才低聲道:“ 戰哥哥說……說,很快,很快就能和其其格成親了……到時候,我們三個就能一起生活了!其其格在草原上長大,不懂中原人的生活是怎樣?姐姐比其其格先進門,可要好好教我。對了,其其格還會射箭,雖然其其格很喜歡很喜歡戰哥哥,可要是以後戰哥哥欺負姐姐,其其格一定幫你好好教訓他!姐姐不要怕其其格會獨佔戰哥哥,我們三個人可要——誒,姐姐,你怎麼了?小心摔了啊!”
黛蜜步步後退,臉上再無一絲血色,她抬手遮住眼睛,擋去刺眼的眼光,聲音輕得猶如羽毛,“是麼?是麼……呵呵,恭喜啊,恭喜……日頭太烈了,我回屋裡去了,我回去了……”
不,不會的,我一點也不相信,一定是哪裡出了錯,雲戰答應過我,只有我是他的妻,只有我……
黛蜜低聲喃喃,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自己,然而,心卻越來越沉,越來越重,直至她不敢再說一句自欺欺人的話,直至絕望將她炸得粉身碎骨,再無旋身的餘地。
她以為早上起來,保持微笑,然後吃很多東西,表現得無謂些,平靜些,就真的能讓自己感覺好一些。不那麼怨他,不那麼想他,不那麼絕望,不那麼心灰意冷……可是,怎麼辦?原來自己好不容易築起來的堅強是這樣如此輕易地就被其其格公主一句天真爛漫的話語擊得潰不成軍……
他要和別人成親了,還是新歡來告訴自己?雲戰啊雲戰,如今,你竟捨得如此傷我?
“呵呵……呵!”黛蜜悽悽地笑著,伸手蓋住了自己的臉,不消一會兒,淚水已溼了整片掌心。
不顧其其格公主的再三呼喚,她迅速轉過身,踉踉蹌蹌地往深花樓跑回,這一段短短的路,她跑得分外艱難,好像後面有比鬼怪更恐怖的東西在追趕似的。待好不容易垮過了門檻,她忙反手把門鎖上,身體依靠著門板,大口大口地喘氣。
“蜜姐姐啊,其其格公主找你說了些什麼?”
“蜜姐姐,我遠遠看這其其格公主,怎麼有些像你的感覺?真討厭!”
“蜜姐姐,你怎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蜜姐姐?”
……
她雙眼空洞地盯著眼前的人,只見淺淺和芊芊的唇瓣在張張合合,卻聽不見她們在說些什麼。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不過是他要和別人成親了而已……沒事,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沒事啊,真沒事……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感覺被什麼扼住了呼吸。光線從紗窗透了進來,照著她的臉色一片慘白,唯有一雙憔悴不堪的眼眸盈滿了飄渺的水霧。
她死死地摟緊夜槿恆的外袍,視線慢慢被黑暗侵襲,她只覺身子一軟,便再也什麼都不知道了。
朝陽軒內,司寇雲戰站在窗前,負手而立,靜靜地望著棲雨苑的方向,一陣黑袍無風自揚。
他一動不動,仿似被釘在了原地。窗前究竟有什麼?是翠綠欲滴的芭蕉葉?是廊前那盞還未點燃的紗燈?還是那一條通往棲雨苑的小徑?
子冷和子風站在身後,隨著司寇雲戰的目光望向窗外,並不見有其他。許久,仍不見自家主子有出聲的跡象,沉吟半響,終是謹慎地喚了聲。
“爺。”
司寇雲戰視線不移,只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著玉扳指,淡淡地從喉間逸出一聲:“嗯?何事?”
子冷上前一步,低眸稟告:“爺,今日,公主擅闖了深花樓。”
“哐啷!”
一樽花瓶被橫掃落地,司寇雲戰轉過身,絕美的鳳眸裡滿是陰霾,“本王的黑衣衛可是越發膽大了,本王的命令竟也敢忤逆?”
子冷和子風立馬單膝跪了下去,“屬下不敢!”
司寇雲戰冷冷盯著地上的兩人,周身散發著懾人的氣息,“哼,不敢?那公主怎麼能闖進了深花樓?”
“這……王妃,是王妃主動要見公主的。”
司寇雲戰全身一震,身上那恐怖的氣息瞬即軟了下來,鳳眸裡波濤洶湧,攜著絲絲忐忑和緊張,“是蜜兒?她……可說了什麼?”
子風在心中遣詞造句了半響,終是找不出適合的說話,只好如實答道:“王妃,很憔悴,可是她……”頓了頓,聲音都啞了半分,“王妃笑得很平靜。”
司寇雲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