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真是乖巧的孩子。”
“是啊,我很乖哦,美麗溫柔又賢惠,不吵不鬧不上吊,會洗衣服會做飯還會打掃……”
黛蜜掰著手指數得正歡,忽然夜槿恆仿似不經意地低咳一聲,成功地堵住了那張不停蠕動的小嘴。
“大娘,上膳吧。”
夜槿恆無視站在一旁一臉憋屈的女娃,對荷大娘吩咐道。
“好,公子,我這就去,蜜兒,你也餓了吧,大娘幫公子端上早膳,便給你去給你拿吃的。等著啊。”
“不必了,蜜兒與我一同用膳便可。”
荷大娘表情微愣,應道:“是,公子,我這便去了。”說完用圍裙搓著手,樂呵呵地往南邊走了,走遠了,嘴裡還嘀咕著:
“公子不是一直一個人吃飯的嗎?連在旁伺候也是不準的……”
此時日升高了點,霧已散了大半,周遭逐漸清晰了起來,清竹淡墨,萬物甦醒,大有清爽之意。
“蜜兒,坐下吧。”
夜槿恆話音剛落,黛蜜已飛身落座。隨手倒了杯茶,吹了一會兒,待涼了,一仰頸便咕嚕嚕灌了下去。
“一夜沒喝水,今兒可渴死我了……”
她一邊撇撇嘴,擺著張皺得苦苦的臉,一邊繼續倒茶。剛想開口讚歎這終於不是竹杯的而是白瓷杯啦,誰知還沒來得及發表內心的激動演講,一隻小黃蜂不知自哪裡飛來,落在黛蜜正託著白瓷茶壺的手背。這零散的黃蜂一般不會蜇人,只是黛蜜一時受驚,哪管得著進行科學分析,條件反射地立馬就驚呼一聲,手一甩,手中茶壺便砸落在石桌,茶壺碎了一地,滾燙的茶水一下子便濺了出來!
夜槿恆本在眺望山下風景,並未注意黛蜜,此刻聽她著急驚呼,回過神來已來不及,只疾速地將袖袍一甩,一手擋住那熱茶水,一手抱著黛蜜護在懷中,腳步飛移,身形翩躚,瞬間便已遠離那石桌。
正在此時,一早下山購置物品的周伯回來了。
“公子?這是——”
眼前的公子一臉淡定,只是眉宇微蹙地看著懷裡驚魂未定的女娃。這……這是什麼回事?
看見周伯那困惑的眼神,黛蜜的雙眼瞬間恢復焦距,迅速遠離那寬厚的懷抱,拔腿奔到周伯面前。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定定保證道:
“周伯,你相信我,我絕對,絕對沒有……非禮你家公子!”小胸膛因喘氣而微微起伏,一雙大眼睛認真地盯著周伯。
“這孩子,亂說什麼呢,這是……”周伯無奈地笑了笑,視線落到夜槿恆的左手。
“啊!師傅!”
瞧見周伯的眼神,黛蜜這才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忙衝到夜槿恆面前,捋起他左手那溼嗒嗒的袖子……白玉般的手臂上已是通紅一片,幾個小水泡猙獰地向黛蜜呲牙咧嘴。
黛蜜心中狠疼:罪過啊,這麼一條完美的玉臂啊!
“嗚嗚,師傅,俺忍不住了……”鼻子一酸,便淚眼盈盈。
見這掛著兩行清淚,一臉哀痛的小臉,縱使夜槿恆再雲淡風輕,此刻也免不了心中一軟,只得低聲安慰道:
“師傅沒事,蜜兒莫要內疚,別哭了。”
“我能不哭嗎?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她繼續哀痛地哭,可憐兮兮的腦瓜遺憾地搖來搖去。
“蜜丫頭,你就哭這個?”周伯一臉愕然,她不是內疚而哭?不是為害公子受疼而哭的嗎?
“當然啊!這麼好看的一隻手臂啊……啊,師傅,你等等我。”她忽然轉身便往屋裡跑去了。
“公子,手可要緊?要不……”
“不妨事,不用麻煩他。”
夜槿恆輕揮了揮手,便在另一旁坐下,眼睛定定看著周伯收拾那碎片,又彷彿什麼都沒看,左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桌沿。
“師傅,師傅!”
黛蜜一聲一聲喊著,然後把一堆於夜槿恆甚是陌生的東西被放在石桌上,夜槿恆並不詢問,只是順從地讓黛蜜捋起那寬大的衣袖。
她小心地用溼毛巾輕輕敷著那處灼傷的肌膚,然後用針挑破那幾處水泡,她似是也緊張得很,每挑一下,睫毛便心疼地顫抖一下,一臉的小心翼翼。
一絲疼痛傳來,夜槿恆不禁微微地皺了皺眉。
彷彿感受到他的疼痛,黛蜜忙鼓腮輕輕吹了吹,一陣蘭馨般的暖氣讓夜槿恆的眉頭,如繾綣的雲翳逐漸舒展開來。
“最後,塗上這個蘆薈膏就好啦!”這盒登山必備藥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