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
只是這樣一句話,唇邊的笑已掛不住。黛蜜眼眶一熱,搖了搖頭,“不,我不委屈,一點兒也不。我付出的,遠遠不及他萬分之一……”垂了眼瞼,“娘,我只是,只是好心疼……”
見她這般模樣,荷大娘心裡也不由得跟著酸了起來,輕聲哄著:“沒事,沒事啊,心裡有什麼話,別憋著,跟娘說說。”
她伏在荷大娘膝上,如同無賴的小兒。“娘,我心裡難受,難受得要命……我和師傅,可該怎麼辦?”
“公子對你一片情意,娘也明白,可,丫頭,若你僅僅是感恩,這――”
“不,不是的!”否認的話脫口而出,連她自己也不禁一愣,睜著迷茫的雙眼,看案上的紫銅九鼎爐漫出淡淡的青煙。
“可我也弄不清楚……他掩飾得那麼好,那麼多年,我都沒看出來,後來知曉了,我卻已是他人婦,說不得,問不得,便只好裝聾作啞。他卻從不怪我任性,不怪我對他的心意視若無睹……”
荷大娘不作聲,靜靜地聽著,彷彿也墜入了自己那個年少的夢裡。
滿眼都是掩不去的疲倦,聲音中帶上一絲哽咽,黛蜜抽了抽鼻子,忽而想起了那一夜,他將她抵在木門時,眼裡灼灼的光芒,那般熾熱地燙疼了她。
“我最近老是做夢,夢見我和雲戰成親的前夜,他在瓊花樹下吹簫……那時候,天還下著小雨,……他說,願我們白頭偕老。”苦澀染盡眉梢,她抬頭,望向荷大娘滿是疼惜的雙眼,自嘲一笑,“娘,我真殘忍,是麼?”
“傻孩子……”荷大娘雙眼泛酸,拍了拍她的腦袋,卻並不多說什麼。
不知是疲倦還是沉積太久,傾訴的慾望前所未有的強烈。黛蜜回想著以往種種,心中慘然而空洞。“娘,我真的欠他太多太多,我明明想要少依靠他一點,可是我總是讓人不省心,關鍵時刻,還是他在身邊……他不是驚才絕豔麼?不是天下無雙麼?可他怎麼那麼傻……為了救我,雲霄宮也不管了,我掉下深淵,他也跟著跳下去……”
指尖不由得輕顫起來,她緩緩地吐出一句:“我以為他要死了,心都好像丟了……”
荷大娘執起她的髮絲,細細地編著辮,許久,方語重心長道:“你也傻,到該看清的時候,就要把雙眼睜大。”
良久,腿上的女子都未出聲,俯身去看,似是迷迷糊糊地睡了。
荷大娘也不喊,依舊仔細地將手中的辮子編完,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將她放平在床上,蓋好被子。
在她將要退出屋門的瞬間,身後卻傳來一聲低低的呼喚,“娘……我是不是該離開雲霄宮?他再也見不到我,會不會好過一些?”
荷大娘未曾回頭,笑著搖了搖頭,說:“別人也許會,可公子不會,若是你離開了,他定會尋遍天下。”
再次轉醒的時候,已是黃昏。五臟廟鬧得厲害,黛蜜有氣無力地爬下床,正要喚侍女傳膳,端木宇已在門外喊了。
“蜜兒寶貝,快出來吃飯!”
顧不得端木宇在一旁如何瞠目結舌,黛蜜埋著頭,專心致志地填肚子,半個時辰後,才摸著肚子抬起頭來。
“哎呀,飽過頭了。”
端木宇哼唧哼唧,全桌菜都被你吃了,能不過頭麼?
黛蜜滿足地灌上一口茶,含糊道:“被狐狸精耍了?今個兒這麼安靜?”
端木宇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搖著手中骨扇,悠悠道:“我本來有事兒想跟你說,但十分遺憾,在顏姑娘進食的半個時辰裡,本公子實在找不到插話的縫隙。”
黛蜜訕訕一笑,異常優雅地拈起手絹擦了擦唇,賞了他一句:“公子請講,小女子洗耳恭聽。”
端木宇拍了拍她的腦袋,換了一臉的痛心疾首,道:“你師傅下山了。”
“哦。”
“不知去哪裡了。”
“哦。”
“可能這幾年都不回來了。”
“哦……什麼???”
一聲怒吼破空展翅,端木宇捂住雙耳快速地後退幾步,連連道:“冷靜,冷靜!”
冷什麼靜?!滿腔怒火熊熊燃燒,她氣得肺都快要炸了!牙磨得咯咯響,兩道火箭向端木宇飛去。
“為什麼?最好給我一個可以讓你們死得不太慘的理由!”
端木宇縮了縮腦袋,委屈地哼著:“是他走,又不是我走,為什麼我也得死?”
“說!!!”
“額,那個……”端木宇立即站直,全數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