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她興奮地點著頭,“旁邊似乎有條河,我們去河邊吧!”
夜槿恆牽過她,幫她將貂裘的帽子重新戴上,“那走吧。”
黛蜜這才乖乖地任他牽著,一邊走著,一邊笑得無比天真無邪。
“師傅啊,春天快到了,河裡應該有很多魚吧?”
“嗯。”
“嗯~~~那烤起來,味道應該不錯,你覺得呢?”
寒雪梅中盡,春風柳上歸。
進入南北交際之處,氣候比般鎏國中部暖和了不少。兩人行至河岸,但見河中春水宛如眼波,其中綠萍叢生,稀稀疏疏地開著星點般的小白花,煞是可人。
黃蘆苦竹長於兩岸,茂密蒼鬱,循順流方向望去,遠處一隻漁船泊在岸邊,船篷上仍點著一盞油燈,昏黃的燈光在霧靄中顯得那般柔和。
望著水中模模糊糊的游魚身影,黛蜜心中大喜,忙脫掉斗篷鞋子,挽起褲腳,便滿臉興奮地衝過去。
“哈,好多魚啊!”
眼見一腳就要踩進水裡,夜槿恆忙伸手一拉,急道:“回來!”
“誒?”她愣愣回頭。
“水冷,你到一邊坐著。”
夜槿恆瞥了一眼寒煙渺渺的河面,淡淡說著,隱隱中卻夾著一絲怒意,不由她反駁,拉著她到一邊坐下。
只是把馬牽去吃草,才一會兒功夫,就差點……如今她的身體那般虛弱,若是受了寒……
他越想越覺得懊惱,本是柔和的輪廓越顯緊繃。蹲下為她穿好鞋,又將貂裘裹緊了一些,才低聲道:“坐好,別亂動。”
黛蜜驚詫地望著夜槿恆稍顯冷淡的俊容,疑惑地想著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事,眼睛怯怯地望向他,“師傅,你在……生氣麼?”
夜槿恆不語,只低頭生著火堆。
黛蜜頓時心慌了,她可是從未見過師傅生氣的模樣。忙伸手拉了拉夜槿恆的衣袖,喏喏道:“師傅……我這不是一時興奮過頭了嘛,那個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額,這比喻……反正,你別生氣……”
夜槿恆手勢一頓,悄悄地嘆了口氣,“師傅沒生氣,是……師傅不好。”
她把臉湊過去,歪著腦袋,雙眼眨巴眨巴地看著他,“真的?”
“嗯。”
“真的真的嗎?”
“嗯。”
“真的真的真的嗎 ?”
如蘭的馨香縈繞鼻間,夜槿恆驀地站起來,定了定心神,方露出淺笑:“胡攪蠻纏!”
“嘻嘻,就胡攪蠻纏,就胡攪蠻纏!”見夜槿恆臉色恢復如常,黛蜜又換上滿臉賴皮。
“坐好,師傅去捉魚。”
“可是……水很冷啊,還是算了吧!”
“無妨,不用下水便可。”
汗~~~太過分了吧,武功高強,連捉條魚也和常人不一樣!
黛蜜撇撇嘴,腹誹著,臉上卻滿是驕傲的神色。坐在草地上,看著眼前如鏡如畫的美景,不時地往火堆里加著柴枝。
斜風細細,耳邊笛聲不斷,遠處的漁船上已燃起裊裊炊煙。蘆葦叢中一陣簌簌聲響,隨即,幾隻鸕鷀便撲稜稜地飛了出來。
真安靜……
黛蜜感嘆一聲,轉頭望向遠方那俊逸脫俗的白影。
輕霧中,那仙人彷彿要消失了一樣。她唇瓣囁嚅了幾下,想要喚一聲,卻終是沒有開口,只感覺眼角忽然間有些微微發澀。
她伸手揉了揉,卻感覺手背一陣溫熱。
“好香,好香,我快受不了啦,到底能吃了沒?餓死我了,餓死……哦,不,餓死俺師傅了!”
黛蜜望望火上烤得正香的魚,又轉頭望望夜槿恆,再轉頭望向烤魚,眼神巴巴地,像是再不給她吃,就要哭出來似的。
夜槿恆終於大發慈悲,將烤好的一條遞給她,“小心燙。”
“師傅啊師傅,師傅啊師傅……”她一邊吧唧吧唧地吃著,一邊碎碎念,“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啊沒想到……”
見她說半天也沒說到重點,夜槿恆也不急,只上下翻動著手中的魚,修長瑩白的手指靈活地轉動手中的樹枝。
“啊!真好吃!”黛蜜終於啃完一條,砸吧著油滋滋的嘴唇,滿足地嘆道,“沒想到師傅還擅長這行!嘖嘖,這上面撒的花籽,是香料麼?”
未等夜槿恆回答,黛蜜已眼睛一亮,伸出一指,“這條熟了,能吃了!我還要,還要!”
夜槿恆輕然淺笑,將手中的魚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