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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檢察官卻笑了笑說:“抱歉,其實我也聽不懂中國話,法庭上只有被告知道這段錄音的內容,因為這正是被告與死者之間的對話!”

犀利的目光投向我,讓我恐懼地往後縮去,檢察官再次詭異地一笑:“幾天前,我收到一件匿名快遞,裡面就是這張神秘光碟。我找了一位華人朋友,將這段錄音翻譯成英文,結果讓我大為震驚!”

隨後,檢察官請出一位在州政府工作的華人,在法庭上將這段錄音翻譯了一遍,陪審團成員紛紛交頭接耳,表情最怪的莫過於我的辯護律師。

檢察官微笑著說:“聯邦調查局的聲學專家,已仔細比對錄音中的兩個聲音,其中一個年輕人的聲音,確定就是本案被告。那位年長者的聲音,確定為本案死者!警方在調查死者遺物過程中,發現死者生前有秘密錄音習慣,悄悄將自己與他人的對話錄下來,當然這看起來有些不道德。死者生前錄音絕大部分遺失了,但根據他留下的部分錄音,與這張光碟裡的聲音比對,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是他本人。”

剎那間,我明白了!常青這個老變態,居然偷偷錄下我和他的對話。又不知是哪個渾蛋——也許就是殺人真兇,為將我徹底陷害到電椅上,便把這段最為致命的錄音,快遞給時刻盼望給我定罪的檢察官!

我絕望地仰頭嘆息,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魔鬼,真是費盡心機無所不用其極。就在我的官司形勢好轉的時刻,卻悄然在我背後插上最狠的一刀!

檢察官簡直已是獰笑,走到我面前高聲問道:“高能先生,你能否告訴法官及陪審團,剛才這段錄音裡的聲音,是否是你和常青的對話?”

沉默,但沉默並沒有用,我該否認嗎?既然聯邦調查局的專家已經確認,再撒謊又有什麼意義?只會讓陪審團對我的印象更壞,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是,我承認,這段錄音裡的聲音,是我和常青的對話!”

檢察官如釋重負地點點頭:“非常好!”

薩頓律師垂頭喪氣地閉上眼睛。

“能否再告訴陪審團,這段對話發生的時間和地點?”

“大約半年以前,在中國的上海市,常青住的酒店房間裡。”

“你能否解釋一下,錄音裡的最後一句話?”

檢察官把錄音快進到最後——

“你們究竟要怎麼樣?害死了我的父親,現在又要來害我嗎?”

控方請來的華人又用英語翻譯了一遍。

“你認為常青害死了你的父親?甚至還想要害你?”

這個問題幾乎是刺進胸口的刀子!

我無法抗拒,也無法說謊,只能怔怔地回答:“是,那是在我父親死後兩天,我透過父親生前的電話記錄,才找到常青所在的酒店。”

“在你父親死後兩天?”檢察官敏銳地捕捉到了線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段錄音的第一句話,也就是常青對你說的,英文大意是——昨天凌晨一點,他用酒店的號碼,給你的父親打了電話。”

致命一刀,我已無處遁形!

“是,我的父親剛與他通完電話,就自殺去世了!”

“非常抱歉。”檢察官故作同情地說,“但我仍要問下去,結合錄音裡最後一句話,是不是意味著,你認為是常青先生打的電話,導致了你父親的自殺?”

最後一刀。

此刻,一個聲音在我身體裡高喊:“不!千萬不要承認!承認了你就死定了!一定要說不!說不!”

這是梅菲斯特的聲音。

不,我不會聽從幽靈的擺佈。

“Yes。”

敞開胸膛,接受這一刀刺破心臟。

對不起,莫妮卡。

我承認了,承認我曾經的推斷——常青害死了我的父親,這正是我的殺人動機。

薩頓律師已失望至極,他指望我拼命否認,或許還有勝算可能。

“謝謝!”檢察官趾高氣揚地向法官說,“我的問題問完了!”

法官異常嚴肅地看著我:“本次開庭到此結束,等待下次開庭的通知——下次開庭陪審團將作出最終裁定!”

2009年,農曆除夕。

在美國阿爾斯蘭州的看守所裡度過。

沒有年夜飯,沒有父母雙親,窗外沒有爆竹聲,電視機裡沒有春晚,更沒有小瀋陽,只有囚室裡沉睡的比爾,還有鐵窗外漫天的大雪。

孤獨地蜷縮在床上,雙眼愣愣地盯著黑暗,怎麼也閉不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