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裌想阿父了,阿父離去時對裌道下雪之時便歸宋。”
笑笑,“然也。”抱起小裌向宮室行去,我沒再說話,心中卻想,阿母定會幫汝尋回汝父……
麗邑
往密前,自然得打點一方,雖然時間緊迫。行裝是現成的,並不需御下來,直接吩咐馭夫將翟車換成輕簡的輅車。
報備夫人時,夫人雖有憔色,卻好在面目十分平靜,兒子失蹤她己是一宿未睡了。
見我來了,掩不住疲倦對我笑了笑,道,行蹤自有她幫著遮掩,放心去尋便是,只是裌此次卻需留下,宮中之人亦只能帶走近人與幾個侍衛。
點點頭,這些我自然明白,“母親,娻獨自一人便可,不需侍衛近人。”
聽了這話,夫人一怔,“娻一弱女子,本不應出宮尋夫,然則我族子息薄弱,如今子郜生死不明,裌身為一國太子年紀又尚幼自不能往,小叔亦需處理庶務。能用之人極少,倘若不是君上與小童道娻乃可信之人,又豈會任爾如此胡來?”
說罷卻是眼眶溼潤起來。
與夫人談了刻鐘,便告辭退出寢室。
回至宮室,徴正繃臉站在階上候著,見我越過闈門,臉上神情稍稍舒緩迎了上來,“小君。”
“嗯,徴,兩旬未見可還好?”兩人邊行邊入了宮室,室內,窗明几淨。
“小人一切安好,小君費心了。小君,徴有事要稟。”說這話時,神色又變得嚴肅。
瞧了瞧左右,摒退出去,又留稚守了門口,裌早己被領進太子宮中安置,待得眾人退出宮室,室內頓時一片沉寂,長長的帷帳,不時隨風拂動,擺在各處媵器仍舊華光流採,很好,不在期間,寺人與宮婦們並未偷懶。
徴壓低聲音,湊了上來,“小君,那人與我道,娥失憶時,又嫁過一次的,不知為何再次見時,卻是獨身而來。”
握盂的手頓了頓,我低下眸子,就著盂沿喝了幾口新沏參茶。她是林修然尋回來的,又是宋皋的心結,林修然自然不會讓別人知娥己嫁過一次,只是,為何娥卻不老實?難道真是女人的虛榮心在作祟?
又喝了一口,我方懶懶答了句“哦?!”,接著又道,“可尋著她夫君?”娥……現在看來,尚不知是找死,還是送死,不管其中原由為何,她卻是林修然用得最讓我忌憚的棋子,我不想娥成為我與子郜之間不能談的話題,那麼究竟是悄悄弄死,還是揭發呢?倘若揭發,只怕子郜的聲名最後……會更狼籍,當年那段往事就己經讓他揹負過弒妻滅子的罪名……
“未曾尋著。”
“未尋著?”歪頭思索一下,“可己返宋?”陳磊既然被調往密,那麼與他同往成周的娥,自然需護送回來。
“尚未。”
尚未?“如此,徴可知娥此時在何處?”
“有人道,見著她與公子同車前往密了。”
聽了這話,我忽爾重重置下手中陶盂,盂中參茶灑了出來,濺至案上,一團濡溼。同往密?!冷哼一聲,眼眸變冷,連帶著心上也颳起了股涼風。
“我倒要看看,娥此次是否還能歸宋!”
徴見我神色微變,小吃一驚,“小君,小君不是一向不在意娥麼,為何此次返宋卻是態度大變?”
“徴,有所不知,公子寫信與我,道於娥己無男女之情,不過存在夫妻之義,我卻不想娥竟如此欺騙於我等,既己改嫁,嫣有隱瞞不報之理!再者,公子並非不知輕重之人,此舉是何心思?行軍征伐鄢能攜婦?”
語畢,徴猶疑,“那豎子定知小君與娥不和方才如此挑拔離間以圖好處?然則娥乃獨自潛行而至不定?”
抬眸,“徴說得有理,公子即便在娻面前舉止輕浮,卻也非不知深淺,於國務絕不可能行此之舉。而讓人甚為懷疑之事便是,倘若此事乃娥偷潛獨往,何故執意相隨?”
徴沉吟片刻,“此事,小人不知。”
徴不知,我卻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心中的不安也放大起來,娥這顆定時炸彈不知子郜何時才能發覺,不,他早己發覺,但卻因心中有愧,縱容於她,過往之事總一副不深究模樣,我只怕他間接中了林修然的詭計。
不行,得從速往密才行。
不理裙角溼了的地方,我起身隨意拂了拂衣,“徴,你且備好上次我曬著的花,還有一些小的物什,對了備幾套尋常些的衣物於我。”
是去尋夫君,自然得輕裝便服,身上的佩也取了下來,又讓稚進屋,用牙梳幫我梳了個簡易的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