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美圖已經升上天空。不知道飄蕩在何處了,自己又何必因為這已經消失的東西而耿耿於懷呢?想罷,他的眼眸裡漫過一絲的溫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聲的說道:“好吧。”
聽見他的回答,孟美是如釋重負。她不明白他心裡想了些什麼,不過,他要是不答應她的話,她還真的不知道把這一塊黑玉怎麼處理。再珍貴的東西,不能填飽肚子,說起真正的價值來,還不如一碗白米飯,可是因為東西不是自己的,弄丟了,東西的價值還在那裡,自己就真的要按價賠償了……
“我們現在就去,沒有問題吧?”孟美看了看屋簷下直倒的雨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她之所以這麼急著要把黑玉還給諸葛靈,除了想卸下自身的責任之外,就是她的好好的問一問諸葛靈,他把黑玉給了她,有讓人來偷,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的眼裡可揉不得半粒沙子,想把她當槍使,還得問問她身邊的這個保鏢答不答應。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重新撐起油紙傘,往雨中而去。他所去的方向正是沁園存放馬車的地方,孟美知道,他這算是答應了。
她趕緊把黑玉揣到懷裡,然後又回到她以前居住的房間,看了看那一件一直收在櫃子裡的奢華晚禮服,晚禮服還在,她更加的確信,完顏東離的話太有道理了,昨晚來沁園想偷走黑玉的人和諸葛靈是脫不了干係的。
當她重新回到迴廊的時候,完顏東離已經拉著馬車過來了,看見他就把馬車停在迴廊邊上,孟美準備用手往額頭邊上一搭,就直接衝上馬車的,反正馬車和迴廊本來就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雨再大也淋溼不了多少……
“等等。”當冰冷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的時候,她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就感覺到從上而下的冷風少了不少,眼眸一揚,就迎上了有著些許溫柔的眸子,原來,他已經把油紙傘給她了擋雨了,而他自己的身體卻淋溼了。
見他的身體大部分都在雨裡,容不得她多想和推辭,她趕緊跨進馬車裡。只有這樣,這油紙傘他才會收回去。
坐進溫暖的馬車裡,掀開車簾的一角,忍不住的問了一聲,“你衣服淋溼了,不要緊吧?”
“沒事。”他依舊是冷冷的說道。冰冷的聲音透過雨水傳來,更加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說著,他已經坐上了車伕的位置上,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拉著韁繩,那模樣,在孟美看來有型極了。她原本以為他會叫上一個穿著蓑衣的車伕,沒有想到他會親自駕車,充當她的車伕。他這麼的“紆尊降貴”還真的令孟美有些感動了。
“駕”隨著他沉穩而冷漠的聲音響起,馬車就在雨水裡疾馳起來。很快,馬車就賓士著離開沁園,之後就在大街上跑起來。一個俊美異常的男子手裡優雅的撐著油紙傘,而另一隻手閒適的握著韁繩,在雨幕中快速的疾馳著,像這樣的天氣,就算是有經驗車伕,即使用雙手拉著韁繩也不敢大意的,誰能夠做到像他這般的輕鬆自在?還撐著油紙傘,簡直就像是雜耍的表演,令雨中那些稀稀落落的行人紛紛的側目,幾乎所有人的心裡都在想:馬車裡坐的人是何等的尊貴,居然有這麼一個儀表和氣質都不輸於王公貴族車伕?
就在人們的想象之中,馬車突然放慢的速度,“我們到底要去哪裡?”這一條街道就快要到盡頭了,前面有著幾條分叉口,前往各個去處。
孟美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這黑玉是諸葛靈的,你知道諸葛靈住在哪裡對吧?”事已至此,已經無需隱瞞了。
完顏東離的臉立刻沉了下來,然後一拉韁繩,馬車重新在雨幕中奔跑起來……
陰冷的眼眸穿透層層的雨幕,有著可以殺人一樣的冷厲目光,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孟美口口聲聲說的那個朋友居然會是諸葛靈,這個在胭脂堆裡打滾的男人什麼時候成為了她的朋友?她還這麼負責任幫他賣黑玉?那個傢伙也會缺銀子花嗎?孟美這個笨蛋,被別人買了還幫他數銀子呢。
此刻的完顏東離是既恨孟美和諸葛靈這個紈絝子弟打交道,又恨諸葛靈竟然敢對身邊的女人圖謀不軌。握著韁繩的手已經不似剛才的悠閒淡定了,手腕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裡面儲存的內力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將對方撕成粉碎;另一隻手握著傘柄,看似沒有動,可是要是沒有雨聲的掩蓋,就可以聽見傘柄有著輕微的碎裂聲……
當然,孟美坐在馬車裡是不知道這些的,她雖然知道完顏東離和諸葛靈有些不對盤,可是也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的成見會這麼大,她更不知道因為她的存在,完顏東離恨諸葛靈是恨到骨子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