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無人的大地上留下無數股煙塵。
此時,倒伏著無數巨獸屍體的戰場上,還不時傳來痛苦的慘嚎、粗重而又急促的呼吸聲。少年剛剛鬆弛下來的神經卻被後面的場景給驚呆了,就見血人毫無停歇的忙碌起來,無堅不催的白玉棒從巨獸屍體上掃落下成片的綠鱗,質地古怪泛著靈光的獸角也因數量巨大而毫無憐惜的一棒砸斷,這還不算,血人又掰開獸嘴,逐一砸掉蘊含寒光的獸齒獠牙。。。。。似乎還嫌不夠噁心,又揮舞著白玉棒透體而入,不一會滿身新鮮血汙的鑽出來,手裡拿著一枚錚亮的明珠,正露出兩排白生生的牙齒在嘿嘿怪笑。。。。。
惡魔!血腥的場面刺激著少年的神經,幾乎下意識的揮手揚出一道藍光向血人劈去。就見一直埋頭苦幹的血人像早有所覺,輕抬玉棒,白光暴漲,藍光消泯。
“兀那小子,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啊?”
少年嚇了一跳,問道:“你。。。。。還會說話?”
“。。。。。是人都會說話,有什麼問題嗎?”
少年頗為不解的問道:“你。。。。。是人嗎?”
楊夜氣憤的回道:“你才不是人。。。。。”不過!我好象真不是‘人’咧!
少年也沒在意,指著楊夜說道:“你如果是人,怎麼身上是這幅模樣?”
楊夜看看身上的血汙,和被腐蝕摧殘得只剩殘絲破縷的‘夥計短衫’,惟有苦笑道:“都是那該死的仙符,我有什麼辦法。。。。。你有沒有衣裳,借我穿穿。”
少年一愣,卻見血人拾取一塊鱗片颳起臉和身體來,一塊塊血肉混合的汙垢掉落下來,漸漸顯露出烙印著金色符文的肌膚,堅硬的鱗片在軀體上刮過金線,竟然迸射出絲絲的火花。除掉汙垢後卻是幾乎赤裸的身體,頭髮也被浸染成墨綠色,隨意結成髮髻置於腦後,看上去有點人樣了。
楊夜見少年道修仍然浮在空中呆呆發愣,就招呼道:“下來,我問你點事情。”
少年如何肯下來,見楊夜大戰群獸時,只能蹦來蹦去的,覺得還是天上安全,搖頭就是不下去。
“你不過是淬丹嬰生的小道師,我可是道尊長輩,你敢違命不尊?”
少年如何肯信,死活就是不下去。
楊夜嘿嘿說道:“不要以為在上面就安全!你不下來,我就讓你下來!”說完,大喝一聲“縛”,就見一道白光筆直的朝少年飛去,其勢之疾不容躲閃,白光縈繞而上,化做捆仙索般的白玉細繩,把少年牢牢縛住,也沒見楊夜如何牽引,就往下緩緩飄落。
楊夜嬉笑著走過來,衝怒目而視的少年說道:“你姓甚名誰?何門何派?”
少年閉目不語。
楊夜又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可知道?”
少年還是毫不理睬。
“。。。。。再不說話,就廢你修為,毀你道嬰!”
少年絲毫沒有反應。
“。。。。。”
“。。。。。”
楊夜無奈解開白天,說道:“抱歉,抱歉!你打我一記,我綁你一次,咱倆算互不相欠,你不說也就算了,剛才的話也是鬧著玩,你不必當真!”看到如此倔強的少年,楊夜不禁響起年少時的自己,對其頗有好感,也不再為難於他,轉身又去進行剝肉取寶的工作。
別看鱗片、獠牙、獸角在白天的棒下不堪一擊,那是白天太厲害了,甚至跟楊夜沒多大幹系。這鱗片既能抵禦法器,還能隔絕神念,正是煉製外接戰甲的極佳材料,想到屠隆團修真手持玄武戰靈弩,身著碧鱗戰甲的威勢,楊夜幹得更加起勁。獠牙、獸角也是煉製法器的好材料,成年巨獸體內的內丹,雖然靈力駁雜不純,給妖精們吸納卻比仙石要強許多,自然是一件都不能漏掉。
沒幹多久,又是一身血汙,也顧不得了。雖然仙體被封,可肉體力量無窮無盡,忙乎到天色發白,才清理出堆成小山的材料。轉頭見小道師還沒有走,楊夜說道:“看你法訣,應是擅長運用水元氣,幫我清洗下戰利品如何?”
少年聞言瞪了楊夜一眼,卻依言施展法訣,淋淋漓漓的下起小雨來。等了一會,表層的材料已被沖刷乾淨,可裡面的滴水未粘。楊夜頗有些不耐:“這純粹是在敷衍我。”還是自己幹吧!神念隨心伸展開,感應到小道師法訣聚集來的水元氣,收攏著彌散的水分子,接著凝練,凝練,再凝練。。。。。沒辦法,用神念施法不凝練的話,連一滴水都不會冒出來。
楊夜這一凝神聚斂水分子,少年的道法就嘎然而止,捏著手訣指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