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章二十一。黑衣少女追出大門,方始追上了他,說道:“大哥,你靜一靜。”衛大無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頓時不醒人事。這不是他身上的創傷發作,而是他心頭的創傷所至,黑衣少女黯然嘆了口氣,扶他上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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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天元走出大門,剪大先生方始霍然省起,自己作為公證有的職責還未了結,於是打手勢止住眾人的喧譁,正式宣佈衛天元與徐中嶽比武的結果。
剪大先生宣佈的結果是:雙方互為攻守,一共比試了三項武功。第一項比暗器雙方成和,第二項比試掌力是衛天元得勝,第三項比劍由姜雪君替丈夫出戰,衛天元受了傷自願作負。所以總的結果是一勝一負一和,比對剛好打成平手。
雖然大家都知道,衛天元受的傷,其實自己刺傷自己,但按比武的規矩,不論你是因何受傷,總之是受了傷,何況衛天元自願作負。所以剪大先生的宣佈,按“規矩”來說,是說得通的。此時還未走的客人,十居八九,都是徐中嶽的親朋好友,當然更沒人挑剔他了。
徐中嶽傷得很重,拜堂成親自不可能。他的大弟子李仲元代他向親友道歉、送客。一場刻意鋪張的喜事,結果是鬧成了大煞風景收場。
徐錦瑤出來扶她爹爹進去,正眼也不瞧她的“繼母”。姜雪君仍然坐在禮案旁邊那張椅子上,好像呆了似的,一臉茫然神氣。名義上她是徐中嶽的新娘,卻好像是“外人”一樣。大小姐不理睬她,徐家的家人都看著小姐的臉色行事,連那個本來是應該伺候新娘子的伴娘,也不敢出來扶她進入新房。
郭元宰看不過眼,心裡十分為她難過。上前輕輕說道:“師孃,你進去歇歇吧。”
徐錦瑤冷冷說道:“郭師哥,你這‘師孃’二字恐怕叫得太早了,我爹爹還未與她拜堂呢。”
郭元宰道:“師妹,你……”
徐錦瑤已經踏進內院的用門,回過頭來睬他一眼,冷冷說道:“我怎麼樣?”
郭元宰拿她沒有辦法,只好請徐錦搖的奶媽出來,扶姜雪君進入新房。這個奶媽是知道小姐和他最好的,故此願意聽他吩咐。
不是徐家至親的客人紛紛走了,楚天舒仍然呆在“禮堂”門口,目送姜雪君的背影離開“禮堂”。
鮑令暉心裡暗暗好笑:“想不到這位鐵筆書生也給姜雪君的美色迷住了。”他是痴心暗戀姜雪君的人,以為別人都是像他一樣傾倒於姜雪君的石榴裙下。是以雖然覺得好笑,卻並不怎樣奇怪。他拉一拉楚天舒的袖子,低聲道:“楚大俠,咱們也該走了,請到我家裡去吧。爸爸還未知道你來到洛陽,要是他見到你,不知道該多高興呢!”楚天舒和他的父親鮑崇義乃是忘年之交,楚天舒亦曾應過他,到他家裡小住幾天。
楚天舒道:“怎的你就要走了?”
鮑令暉怔了一怔,說道:“不走還等什麼嗎?”
楚天舒道:“你不要和你的好朋友說一聲嗎?”
鮑令暉道:“你說的是郭元宰?”
楚天舒道:“不錯,他是徐中嶽的弟子,可以代表主家,咱們既然不能向徐中嶽告辭,和他說也是一樣。”
鮑令暉笑道:“用不著這樣拘禮了。”。
楚天舒道:“你是熟人,我是生客,禮不可廢。我是想請你替我向他告辭,順便問他一件事情。”
鮑令輝道:“什麼事情?”
楚天舒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鮑令暉滿臉詫異的神色,說道:“當真會有這樣的事情嗎?我說她相識八年,可是一點也不知道她有這門功夫。”
楚天舒道:“我也不知猜得對是不對。不過,最好你在沒有旁人在場的時候問他。”
鮑令暉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問他去。”
郭元宰正在哄他師妹,徐錦搖賭氣不理他。忽聽得有人輕輕敲窗。郭元宰問道:“是誰?”鮑令暉道:“是我。”郭元宰道:“那你進來呀,只有我和錦瑤在這裡。”他們三人是時常在一起玩的。
鮑令暉道:“我不進去了,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徐錦瑤冷笑道:“你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來了,你趕快和他去安慰姜雪君吧。我這裡可用不著你假獻殷勤。”“志同道合”四字說得特別刺耳,郭元宰心裡明白,她是諷刺自己和鮑令暉一樣,都是追逐在姜雪君裙下的“同道”。恐怕她越說越難聽,連忙就跑出來。
鮑令暉和他到了無人之處,笑道:“你的師妹好像很不高興,不但拿你做出氣筒,連我也遭波及了。”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