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愣住,回過頭。
細雪從天落,這一處夾在兩間別墅間,燈火明亮,月色清寒。
謝綏從正門走出。
旁邊是一群傭人保鏢,推著謝老爺子的輪椅。謝老爺子整個人氣得臉色發白,手抖得不行,情緒激動到說不出話來:“你們你們”
宋喻舒口氣,可算來人了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上前,從他手裡制服住秦秋芸,秦秋芸哭聲痛罵起來。
謝綏臉色陰沉,看也沒看地上渾身血的謝靈姝一眼,謝靈姝活不活都與他無關,本來以為只是這兩個女人狗咬狗的戲碼,沒想到會牽扯宋喻。
“有沒有事。”
謝綏輕聲問道。
宋喻說:“肯定沒事,我還不至於連個瘋女人都制止不住。”
秦秋芸在看到謝綏的一瞬間就渾身僵硬。像是看到了死了也不放過她的許喬。
謝老爺子壓著一腔怒火,自己推著輪椅往前,一步一步到了秦秋芸面前。然後鼓足氣,一個巴掌,直直扇到了秦秋芸臉上。
啪。
劇痛的巴掌火辣辣地也扇回了她的一點理智。
謝老爺子聲音蒼老而威嚴,氣得顫抖:“秦秋芸,我們謝家到底欠了你什麼?”他劇烈咳嗽兩聲,後面傭人趕緊上來給他拍背。
謝老爺子沒有看他哭的死去活來的小女兒:“當初這婚是你自殺上吊逼著結的,謝思年給我說清楚了一切。婚前協議說的明明白白,你早就知道謝思年不愛你,早就知道他可能外面有人,可你還是要嫁進來。我以為秦家教了你那麼多年,你是個懂事的女人,沒想到——你——你就是個瘋子!”
“和你的兒子一起!攪得整個家雞犬不寧!”
那一巴掌打在臉上,可謝老爺子的話卻是直接誅心。是啊,婚前協議,一切本來就是謝思年的逢場作戲,只是她抱著那可笑的幻想。
她無聲地落淚,黑色手套被打溼一塊,不知道是原先的血還是現在的眼淚。
謝老爺子說:“聯姻從親家變成仇家,現在我們謝家沒有你這個兒媳,也沒有謝明森這個孫子。通知秦家來接人吧。”
沒有你這個兒媳。
秦秋芸突然爆發,一下子抬起頭,眼睛紅得能滴出血,又笑又罵瘋了一樣:“什麼叫我讓謝家雞犬不寧!你以為你的女兒就清清白白,你的那些兒子孫子一個兩個都是好人?哈哈哈哈,你知道你上任妻子怎麼瘋的嗎——謝靈姝安排的流產,讓她困在房間活生生被幾個人強暴。哈哈哈哈,謝靈姝這個女人,就和她媽一樣噁心又下賤,她先勾引的人,發裸照給我的兒子,然後現在什麼事都沒有還和人訂婚!”
像是晴天霹靂打在謝老爺子身上,他鬆弛的面板都在顫抖,嘴巴已經說不出話。
謝靈姝已經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上去試圖抓住謝老爺子的手:“爸,我沒有,爸,我沒有。”
秦秋芸齜牙一笑,恨不得魚死網破:“謝靈姝就是條毒蛇,盤在整個謝家主宅,哦,錯了,你的孫子兒子孫女女兒哪個是好貨色。”
她突然惡狠狠地偏頭,看著謝綏,看著那個尚未成年卻氣度優雅的少年。
他垂眸冷靜看著這一幕,彷彿身處淤泥而絲毫不染。
身處淤泥而不染?就是他創造的這一片淤泥。內心的憤怒和苦楚翻湧。她想到了自己和兒子出事後一起調查到的那些蛛絲馬跡。公司好幾個人同一個方向的聯絡地址。哪怕做了處理,可還是能猜出是一個方向。景城,景城。
是謝綏想讓他們母子知道的吧。
“哈哈哈不愧是謝思年的兒子啊。”
到底是誰毀了她。是許喬,是謝靈姝?不,她時至今日終於想了明白,是謝思年啊!她的所有災難來自謝思年,那個酒會上她一見鍾情的男人。
“老爺!老爺!”
“爸!爸!”
湖邊響起好幾個人的驚呼。
謝老爺子今日驚嚇過度,坐在輪椅上一下子暈了過去。現場一片混亂,幾個保鏢也有點束手無措,秦秋芸趁著這一刻,牙齒狠狠咬上束縛她的壯漢的手,趁亂逃開。
她也沒有拿刀,眼睛直愣愣看著謝綏,一下子撲上去。
宋喻還看著謝老爺子呢,突然感受到一陣血腥味,偏頭,就是秦秋芸放大的眼睛,染血的直掐過來的手。
她本來是想拖謝綏下水的,但現在被發現了,一下子就轉換目標。整個人伸手掐住了宋喻的脖子。
宋喻罵了聲艹,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