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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醒來

習慣,所以現在安安靜靜坐到半夜,也沒有一絲睏倦。

外面雨還在下著,他的思緒被拉的很長。

想起了鬼屋裡那種潮水般淹沒自己的絕望,和黑雨中的墓碑。

“水”

宋喻輕喃出聲,喚回了他的思緒。

少年的睫毛顫抖了下,眉頭難受地皺起,張了嘴,嗓音沙啞。

謝綏起身去倒水,回來手指握著他的手,還從來沒有這樣溫柔細心地照顧過人。

喝完水,喉嚨間如火燒的感受得到緩解。

宋喻的眉頭慢慢舒展開,身體完全無力,但也沒有在禮堂裡那樣難受,他睫毛緩緩上揚,半夢半醒就看著謝綏的側臉。燈光流淌過冷白的面板,眉眼清冷如初。

房間很舒服,床很軟,但不是他的。

所以他又佔了謝綏的床?

宋喻眼皮艱難睜開,卻又使勁往下合。

疲倦感滲透入每一寸骨髓,他嘀咕說:“你也上來一起睡吧。”

謝綏一愣,啼笑皆非。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夜色太過溫柔,他的心也是,輕輕地吻上少年已經閉上的眉眼。

“好。”

謝綏上輩子是一個私人領地意識很強的人,什麼都要求絕對的安靜,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精神高度清醒,包括他人的呼吸,只有宋喻除外。

好像他們小時候,也是這樣睡在一張床上的。

莊園,仲夏夜,微涼的風,和男孩的奶香。

關了燈,室內一片寂靜。

宋喻的燒似乎也褪得七七八八。

越是這樣,謝綏越是在想——他的病到底是什麼呢?

“喻喻。”他輕輕喊了一聲。

宋喻已經熟睡。

謝綏在黑暗中兀自一笑,也不知道自己笑的是什麼,閉上眼,第一次陷入夢境。

記憶被拉長,是藤蔓爬山漆黑落漆的鐵門,瘋狂大叫的黑色大狗,果園香飄十里。藍天白雲下坐在鐵門上的男孩,兩條腿又細又白,眼睛清澈而明亮。他驚慌失措,嚇得不行,哪怕回頭是在求他接住他,也能憑出色的嘴上功夫讓他鬱悶。

“憑什麼?”

“聽說我特別喜歡你?”

“這也可以算一個理由。”

“我怎麼不知道?”

“哈不都說當局者迷嗎、”

當局者迷。

他想,哪怕是上輩子,他應該也是小時候就喜歡上宋喻了。

青梅竹馬,情竇初開。

長大後重逢,也會是蓄謀已久不動聲色的追求,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追上。

第二天是週六,宋喻吃了退燒藥,睡到中午起來時,昨天晚上那種壓抑感已經沒了。

他身體很好,昨晚會那麼難受,多半還是因為那個夢。就像那一晚他丟失的夢一樣,醒來溺水般難受。

痛苦焦灼的感受消失,但記憶卻沒被消除。

和008的對話他還是記著的,以及那段讓他痛苦無比的記憶。

最清晰的一幕,還是踩到的那個針筒。

他醒來後,回過神,愣愣地捋起衣袖,看著自己白皙的手臂——所以上輩子他是被人注射酒精活生生害死的?這個想法浮在腦海中,宋喻瞬間臉色蒼白。不是怕,是懵。

是誰?倉庫裡太黑暗,那個夢又是光怪陸離,只記得撕心裂肺的對話。他好像是因為謝綏糟的罪,聽聲音像是秦陌——偏執瘋狂,自己得不到的人,就拉著一起下地獄?也不愧他在書裡的人設。

記得謝綏那個時候打電話給他。

最後謝綏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特別自責呢?

兒時玩得最好的小夥伴因為自己受罪。

“醒了就先吃點東西吧。”扭開門,謝綏走進來淡淡道。

眉眼清俊,聲冷如泉。

宋喻一愣,看他一眼後,馬上低下頭。

“哦。”

宋喻現在看到他就頭疼。

尤其是昨天跟008坦白有點喜歡上他之後,更是不知道怎麼面對。

心裡像是開了一個突破口,繁衍出出一堆思想,把他搞得亂七八糟。若沒008那個人工智障的一番話,他絕對不至於那麼糾結。

靈魂伴侶是什麼玩意?

趙梓宇是誰能不能趕緊出現。

但這個姓趙的就是他心裡一根刺,恨不得拔出來咬斷。

宋喻有些鬱悶地抓了下頭髮,穿鞋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