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立刻搖了搖頭。癌症沒有轉移到賁門以外的地方,手術那麼成功,自己不可能在醫療上有什麼疏忽。想到這裡,他才稍為鬆一口氣,舒服地躺在坐椅上。

透過飛機的窗戶看見羽田機場的燈火,漫長的旅行終於即將在幾分鐘後畫上句號,機艙內也開始騷動起來。漆黑的跑道上,航空標誌一閃一閃,引導燈像眨眼般發出亮光,飛機上的降落聚光燈一打出強光,泛美航空的班機急速降低高度,奔向跑道。

進入跑道後,當飛機的引擎一熄滅,財前立刻提著安全氣囊和公文包走下舷梯。日本夏天的悶熱迎面而來,頓時令他冒出了熱汗,但顧及那些在接送客站臺上迎接他的人的目光,他刻意緩步走下舷梯。這時,一位年輕的攝影記者迎了上來:“財前教授,我是《東日新聞》記者,請讓我拍一張照片!”

財前展露出笑容,在舷梯上做出揮手的動作。兩三家報社的攝影記者也隨即趕來對著財前猛閃閃光燈。走下舷梯,財前來到了接送客站臺。

“財前教授,歡迎回國!”

許多人都叫著財前的名字,用力揮手。財前抬頭一看,佃講師和安西醫局局長也出現在站臺上,還有一些認識的報社、雜誌記者以及藥廠、醫療器具廠的人都聚在一起。

“謝謝,我回來了!”

財前揮著手響應著,神采奕奕地跨著大步走進機場大廳。辦理完入境檢查和通關手續,來到正面大廳時,迎接的人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紛紛稱讚他在德國的活躍表現,並歡迎他回國。財前心滿意足地沉醉在出乎意料的盛大歡迎場面中,一一致謝。

財前穿過大廳,一走進貴賓室,便看到正面是為自己準備的座位,各家報社的記者圍成一圈坐著,大學的人和藥廠、醫療器具廠的人識趣地站在後面靠牆的地方,卻惟獨沒有看到應該來羽田接機的財前又一和杏子。他原以為慶子會夾在迎接的人群中出現,但他不經意地搜尋了一番後,也沒看到她的身影。財前雖然有點失落,但仍然面帶微笑地坐在正面的座位上,準備舉行記者會。

在媒體記者離開後,在一旁聆聽記者會的浪速大學相關人員和藥廠、醫療器具廠的人迫不及待地湧向財前。財前正要向他們走去,一名陌生男子站在他的面前。

“我是《每朝新聞》社會版的記者,想要請教您一件事。”

這位年約30歲、外表幹練的記者恭敬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不同尋常的魄力。

“什麼事?該說的都已經在回國記者會上說了,我可沒有什麼更多的新聞了。”財前的態度十分冷淡。

“不,我不是來請教您回國感想的,請您先看一下這篇文章,這是明天早報的內容。”

他從口袋裡拿出剛印好不久,還散發著油墨味道的預印報紙,交給了財前。財前詫異地接過來,開啟一看——

浪速大學財前教授惹官司

追究醫療疏忽致死的責任

刺目的大標題立刻跳進財前的眼裡,怎麼會有這樣的社會版頭條新聞?財前頓時感到頭皮發麻,目光順著報紙遊移下去——

財前看完報道後臉色一變,但他仍然保持鎮定直視記者,將預印的報紙還給了他。

“我根本沒有什麼錯好讓人告的。我想應該是剛好在我去歐洲期間發生了什麼狀況,雙方缺乏溝通,才會使家屬單方面地產生誤解。不過,在我人不在國內的情況下,沒有和我做任何溝通就斷定是誤診,想要侮辱醫生也該知道分寸,這是對我名譽的損害!”

財前的態度強硬,一把推開記者,若無其事地走向訝異地在遠處注視著他和記者的迎接人群。財前在這一陣幾乎要將他吞噬的突然打擊中思索著——總之,先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向大家發表完回國致辭後,立即搭晚上的日航班機回大阪,再著手善後的處理。

。。

岌岌可危(1)

搭上飛往大阪的班機,財前的思緒再也無法平靜,整個人癱在坐椅上。

即使手術那麼成功,卻仍然發生這種不測,看起來問題應該不在術後的處置,而是術前檢查。財前的眼前出現了手術前拍攝的那張肺部X光片,左肺上小指頭般大的陰影立刻搖身變成一個可怕的灰白色圓影,向他逼近。果然,正像裡見擔心的那樣,那可能並不是肺結核的舊病灶,而是轉移到肺部的癌細胞的陰影——財前突然感到一股跌落萬丈深淵的絕望。只靠兩張X光片就找出了裡見也沒有發現的賁門癌龕影時內心的驕傲,以及手術時發現除了賁門部以外癌細胞並沒有轉移到其他腹部器官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