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昔犀利,可是卻也還清淡的空無一物,他的眼睛,似是永遠能看透你,而你卻休想在他眼中找到任何東西。
“是,師父,曉凡她怎麼會偷跑下山的?”蘭璟短暫答應後,便迫不及待地問了他關心的問題。千絕山,門規森嚴,哪裡是那麼容易偷跑下山的。
“我縱容的,她,在這山上待不住了,所以,我便讓她下山去了。”清音道人理了理膝上的粗布衣襟,緩緩道。
“師父,曉凡她法術不行,也不通武藝,下山後危險重重,您怎能?”蘭璟訝然,師父怎麼會這樣做。
“璟兒,如果你不入宮,曉凡不會下山,你在宮裡被困想必心急,可曉凡在山上又何嘗好過?你或許能只是想念,可她,還有擔心啊。”清音道人語意是指,這只是一個因果,也是蘭璟自己的選擇。正如他當初所說,千絕山絕對困不住白曉凡,而白曉凡與蘭璟,註定有緣無分……
“可是,師父您不是更應該勸住她麼?師父,難道您半點也不擔心她的安全,她現在不知蹤跡,不知生死,師父您怎麼能坐得住?”蘭璟有些急了,話語中也是有了頂撞之意,他頓了頓,緩緩吐出口氣,搖了搖頭,“她,可也還是你的親侄女呀!”
清音道人一怔,卻沒有過多的驚訝:“你知道了?”他淡淡問道,見蘭璟點頭,他起身,踱至窗邊,該是入冬的天氣了,由秋入冬,這些時間,他怎麼可能會不擔心白曉凡。他看著一些事情如命盤上顯示的發生,卻沒有能力去阻止,更是不可能會好過。手心手背都是肉,魚和熊掌,哪能輕易做出選擇?
“璟兒,這事,為師不願多做解釋,你從獨孤太后那裡知道了也罷,為師相信你的人品不會亂說。”重新將目光轉向蘭璟,清音道人又問道,“還有其它什麼事麼?”
蘭璟不得解惑,但是也沒有辦法,他怎麼可能會去強行逼迫師父呢?師父,應該還是疼白曉凡的,只是太相信命中註定那一套了吧,他想。不過,他一直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不會在離結果還有一大程的途中,便放棄,回到起點。
思考半晌,蘭璟想起了另外一事,一直糾纏他的事情:“師父可否告知,曉凡身上的封印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自問題問出,房內便是寂靜一片,蘭璟心下緊張,卻不敢冒犯師禮抬頭打量,只得一直等著,他本能地覺得,這跟師父所說的天命有關。十月的天裡,蘭璟額頭竟是溢滿了汗。
“這封印是曉凡出生便帶著的,”良久,清音道人終於緩緩啟口,“這便是我們稱的天印,天印,是天上神仙所為,而曉凡,能被神仙種下封印,便證明了她的不簡單。如果前世沒有一定的故事,神仙怎麼能選中她?至於這封印的型別,你也看到了,曉凡無法學習法術,可是,曉凡的身世,便為她天生積累了一大筆天生而帶的修為;再加上她這些年的努力,雖然看起來沒有成效,實際上,卻是長進不少,若是封印解開,曉凡身上的法術,必不可小覷。”
清音道人停了下來,看向蘭璟,半晌,才意味深長地道:“我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天機,從不可洩露,這一番已是違背了不少天法,有壞修為事小,怕是連鎖效應讓人生懼。”
天印麼?蘭璟心生揣度,曉凡她究竟有何天命,註定了她一生不能在千絕山上平凡度過?又是為何,和自己終究有緣無分?
他想笑,這真是稀奇古怪的事情,若是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只能感嘆,他蘭璟,終究是受到了詛咒,該被天捉弄了一次又一次,也不罷休。
清音道人見他表情,心下悲哀,控制不住,嘆道:“璟兒,最後一句,解鈴還須繫鈴人,有些事,莫勉強,勉強不來。我們再努力,也解不開這個咒。”
蘭璟緩緩點了點頭,藏住自己的失態,恭敬地道:“謝師父提點,徒兒先告退了。”
“你要下山繼續去找曉凡?”
蘭璟緩緩點了點頭。
清音道人指頭掐算,卻正在這時,聽門外林松傳報,曾離上山來了。
“師父。”曾離進門後一揖到地,恭敬地喚了一聲。
“離兒,最近你家噩耗重重,人有旦夕禍福,不要一直沉溺在悲痛之中,”清音道人扶起他,說道,“我這裡有一付方子,調理身體最為有效,你離山時帶下去給雲如用便是,但莫忽略,心事調理,才是上策首選。”
曾離面上隱現哀傷,雖不多,見了也是難受,他再次恭敬地行禮,道:“謝謝師父,謹從師父教誨。”
“離兒這次上山來,可有何事?”清音道人緩緩嘆息一聲,切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