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插話,二皇子又哽咽:“如果靈玉小姐喜歡的是允之,那就該成全他們才對。若、若只想著自己,那太自私了……”
一席話說得沈瑜沉默了下來。
該成全嗎?這樣便是自私嗎?似乎……是有自己的私心呢。他摸著自己的胸口,只覺得裡面微微發疼。
這下人也沒心思送了,沈瑜乾脆坐下來,跟二皇子對飲。
聽著他斷斷續續哭訴自己從多年以前就對齊靈玉心存仰慕,沈瑜想起自己和殷遠相識的一幕幕,不禁也悲從中來,吸了吸鼻子,一杯接一杯地喝得十分豪邁,頗有些他素來嚮往的江湖氣了。
倆人直接喝到將至戌時。
二皇子早已經說累了,趴在桌子上睡去,臉上猶掛淚痕。沈瑜雖不至如此,卻也喝得有些迷茫,諸般事都拋在腦後,偏偏最想忘的記得最清楚。
等殷遠尋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呆呆坐在二皇子對面,瞧著手中酒杯一動不動。
“……阿瑜?”殷遠喚一聲。
沈瑜回頭見是他,揉了揉眼睛,輕聲叫了“允之”,就看著他不言語。
殷遠何時見過沈瑜這副模樣,心中大痛,甚至開始後悔自己行事太過急切,也許該給沈瑜透漏些風聲才對。
但見他對自己“成親”的事這般上心,殷遠又忍住了告訴他真相的念頭——好容易有了起色,切不能因為心軟功虧一簣。他這麼對自己說。
殷遠故意不去看沈瑜,叫人送二皇子回宮去,心裡卻忍不住想:“對不起,阿瑜。不破不立,我……等不及了。”
沈瑜就坐在桌前,看殷遠將一切處理妥當,又結了銀子,突然說:“我是不是該搬出去了。”
殷遠手一抖,半天道:“先回去吧,弄些醒酒湯給你。”
見他點頭應了,殷遠親自扶著沈瑜往外走,剛出逍遙居沒幾步,聽沈瑜道:“這下‘長安四美’我都見識過了。”過了一會兒又說:“其實我挺清醒的。”
殷遠不答話,沈瑜也就閉了嘴。
沈瑜回房服了醒酒湯後,所有人都離開,讓他好生休息。
可他卻覺著頭腦愈發清醒得難以忍受,環視那房中,只覺處處是殷遠,索性閉了眼睛,卻還能聽見他和自己說話。
“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你明明說過的啊……
沈瑜抬手捂住眼睛,半天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八角進來請他去用晚飯。
沈瑜爬起來,到飯廳卻不見殷遠身影,一問才知道,他在自己房內。沈瑜心中五味陳雜,一時想他是否嫌自己添了麻煩,故此疏遠;一時又想是否殷遠左右為難,食不下咽。
二皇子的話又浮現在腦中,“若只想著自己,那太自私了”,也許,真的是這樣吧。
想來想去,沈瑜也沒吃幾口。
他推了碗筷,磨磨蹭蹭到了殷遠房門前,輕輕敲了幾下。
門很快開了,見是他,殷遠內心驚喜,面上卻不動聲色:“阿瑜,有事?”
“我想明白了。”沈瑜低頭看著自己的鞋,低聲說。
殷遠此時的心情簡直能用狂喜形容,阿瑜終於肯面對了麼?他忍住激動,柔聲問:“明白什麼?”
沈瑜攥住拳頭,終於抬起頭,盯著殷遠道:“我……我祝賀你。”
“嗯?”殷遠傻了,小侯爺傻了。
“你跟齊、小姐白頭偕老,早……”後半句實在說不出口,沈瑜咬緊了牙,低頭站在那裡。
半天不見殷遠回應,沈瑜又疑惑又忐忑,終於忍不住抬頭,卻見殷遠額頭青筋都起來了。
“你這笨蛋!”他低吼一聲,將沈瑜一把拉進來,按在門板上,低頭就是一陣狂吻。
沈瑜被吻懵了,任他動作半天才想起來掙脫。
——這算什麼!都要和齊靈玉成親了,還來撩撥本公子!要不是你,本公子、本公子本來一點也不斷袖的!
他怒從心中起,狠狠踹了殷遠一腳,開門跑了。
插播番外二*吃包子記(上)
人生的頭二十年,林舟的人生是和沈瑜息息相關的。
他自小知道自己是個倒黴孩子,走哪兒人嫌到哪兒,為此,年幼的林舟沒少哭鼻子。可惜就算他哭腫了眼睛,哭紅了鼻子,也沒能想明白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反而因為一張醜臉更招人嫌。
後來小林舟學會笑。伸手不打笑臉人,這道理他是明白的。
自從開始笑,林舟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