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張了張嘴,一張臉憋得通紅,還是沒講出口。最終他含含糊糊說:“開始不痛,後來痛……早晚你就知道了。”
沈瑜認識林舟多少年了,深知其說話不過腦子的脾性,此時見他竟然吞吞吐吐起來,沈瑜的好奇心簡直被吊得老高,心道一定是有什麼事,盤算著問個究竟。
他想著,手上動作卻一直沒有停。
林舟終於注意到了,問:“你在吃什麼?”
沈瑜翻開手掌,只見幾顆圓圓的,碧綠色的東西躺在他掌心。
“蓮子?”林舟略略抬起身體,立刻疼的呲牙咧嘴,又趴回去才說:“蓮子現下已經能吃了麼?怎的沒去皮?”
林家公子雖然生長在揚州,但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只知道蓮子能燉來吃,因而有此一問。
沈瑜道:“嫩蓮子,挺好吃的,你試試。”說著剝了兩個塞給林舟。
林舟將信將疑嚼了幾下,只覺得口中頓時充滿了鮮嫩清香的汁水,有種瓊漿玉液般的感覺。
“果真好吃。”他毫不掩飾地稱讚,不忘從沈瑜手中又拿了幾個。
沈瑜樂道:“殷遠給我弄的,說清心去火。”他說著拍了拍腰間的荷包,正是臨出門前八角給他的那個,此時裡面的蓮子已經去了近半。
林舟臉上神色忽然間有些複雜,叫沈瑜很不適應。他正要問,林舟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和小侯爺……”
沈瑜心中一驚,但面上裝作不知:“什麼?”
他神色終究有些僵硬,但林舟根本沒看出來,以為真是自己想多了,猶豫片刻,換了個說法:“不,我是說,你覺得小候爺怎麼樣?”
“挺好。”沈瑜這次倒回答地很歡快,完了又補上一句:“對我尤其好。”
林舟沉默,他本來嘴就笨,現在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看著沈瑜頗為認真地一個接一個剝蓮子吃。
至於原本計劃著什麼盤問,早就被忘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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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酉時沈瑜才到別院。
殷遠已經從王府回來了,正坐在內廳內。祈藍不知為何低頭站在他面前,一邊是面含怒色的宇青。
這架勢有點奇怪,沈瑜站在遠處看了會兒,便輕聲靠近,正好聽見宇青怒道:“公子平日待你我如何,不消我多說,你就這樣報答?!”
祈藍重重磕了一個頭,直直看著殷遠,既不辯解,也不討饒。
“這是唱哪一齣……”沈瑜問,還沒等殷遠回答,他又驚道:“你額頭上是怎麼了?”
——殷遠額頭上一條半寸的紅線,分明是新傷痕。
“今日出門不小心,已經上過藥了。”殷遠見他回來,笑著起身,將沈瑜拉到自己身邊。
後者略略掙了一下,便乖乖坐下。殷遠拍拍他示意稍侯,便轉向二人:“祈藍,你在我身邊日子不短了,我是信你的。”
一句話,說得祈藍猛然抬頭,眼角似有淚光,嘴唇動了動,卻沒說什麼。
“好了,都去吧。”殷遠揮揮手。
等這兩人一走,沈瑜問:“剛才是怎麼了?”
“祈藍將我在八寶齋的事告訴了靜王府的人。”殷遠說。
沈瑜想起早前茴香的一番話,又看看殷遠額上新添的傷,將原本要求情的話嚥了回去。
殷遠發覺他的目光,便笑:“傷很淺,一點也不疼。”
沈瑜哼:“我不是怕你疼,是怕你破了相,以後沒人要。”
殷遠被逗樂,看著沈瑜一張仍顯懵懂的臉,心中忽然感慨萬千,卻無法與他訴說,只化作一聲嘆息。
“阿瑜,我想親親你。”他摟著沈瑜,忽然道。
後者臉頓時有些紅,結結巴巴道:“怎、怎麼忽然說這個。”
殷遠不答,只拿萬分專注的目光看他。沈瑜臉就在這目光下一點點紅透,連耳垂都沒能倖免,最後他別開目光,小聲道:“你要是實在想親,那……親吧。”
殷遠見他的反應,輕笑一聲,當真就湊了過去。
放在沈瑜腰間的手臂漸漸收緊,摟著他坐在自己身上。殷遠的嘴唇輕輕貼住沈瑜臉頰,緩緩地往中間移動,直到尋著那柔軟的地方。
這個吻異常地溫柔,異常地緩慢,好似想將沈瑜嘴唇細細描繪一番似的,極盡纏綿。
這種感覺十分美妙,沈瑜很快沉浸其中,直到他感覺出殷遠身上,有了那麼一點大家都清楚的變化……
沈瑜呆了一瞬,然後像被蟄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