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你……你是……”
李玉翎道:“官家眼中的叛逆。”
多倫道:“你,你進‘天威牧場’,又從‘天威牧場’進‘承德’行宮‘神武營’,最後又到了京裡,這一切都是……”
李玉翎道:“我是為匡復大業。”
多倫道:“你所說的幾個師門叛逆是……”
李玉翎道:“他們經不起色利之誘,變了節,移了志。”
多倫道:“那你為什麼在‘承德’殺秦天祥,滅‘大刀會’。”
李玉翎道:“你們只想席捲天下,為的不是漢族世胄,先朝遺民跟蒙塵的神州。”
他說的義正詞嚴。
多倫臉色煞白,混身顫抖,久久方道:“玉鐸看對了你,我看錯了你,玉翎,你,你害苦了我,你為什麼不早說,你為什麼不早說……”
頭一低,傷心的哭了,哭得好傷心。
李玉翎道:“雁霜,你要原諒我。”
多倫猛然抬頭道:“我不怪你,這件事的發生錯不在你,要不是我自己動情在先,這種事絕不會發生,事既然發生了,反正我對你是一片真心,是一片痴情,跟了你也就行了,誰知道你竟是……我怎麼辦?叫我怎麼辦……”
話說到這兒,她又低下頭傷心的哭了。
“雁霜。”李玉翎揚了揚眉,道:“事已至今,我不願勉強你什麼,你要還願意跟我,我就先把你接出去,否則的話……”
多倫猛抬頭道:“怎麼樣?”
李玉翎道:“李玉翎不是無情無義的人,等我任務完成事畢之後,我自會對你有所報償。”
多倫淚如泉湧,道:“玉翎,你,你,不管你參與什麼江湖恩怨,我可以不管,可是現在你……不管怎麼說,我總是滿旗的女兒,總是皇族,我怎麼能……我怎麼辦,叫我怎麼辦呢?”
李玉翎道:“雁霜,你可以告發我,我絕不怨你,因為各人有各人的立場。”
多倫道:“玉翎,事到如今,你還說這話,你忍心麼?”
李玉翎唇邊閃過一絲抽搐,嘆道:“雁霜,我知道你的難處,可是我也是不得已。”
多倫忽然一抹淚,道:“別再提了,讓我冷靜想想,想想我該怎麼辦?”
站起來她要走。
李玉翎跟著站起,道:“雁霜。”
多倫淚往外一湧道:“你還要說什麼?”
李玉翎道:“我只有一句話,恨只恨你我為什麼生在兩個不同的……”
多倫道:“我也這麼想,我的命已經夠苦了,現在……”
頭一低,轉身要走。
李玉翎忙伸手一攔道:“雁霜……”
多倫含淚說道:“讓我冷靜冷靜多想想不好麼?”
李玉翎沒說話,緩緩把手垂了下去。
多倫香唇啟動,欲言又止,轉頭行了出去。
李玉翎就呆呆地站在門口。
一連三天,多倫沒動靜。
德玉也沒見來。
李玉翎也沒去。
他沒防多倫告發他,他固然不怕,可是他一點也沒防。
第三天夜裡,李玉翎無限愁苦,燈下獨坐。
一陣輕盈步履聲由遠而近,李玉翎身軀為之一震步履聲停在門口,門口響起了輕微的剝落聲。
李玉翎忙問道:“那一位?”
“玉翎,是我。”
話聲雖沙啞無力,可一聽就知道是多倫。
李玉翎只覺淚兒輕輕一湧,站起來開了門。
門開了,多倫走了進來,前後不過三天,她已經不成樣兒了,臉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眼紅腫,跟兩個杏似的,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像害著大病,走起路來搖搖欲墜。
李玉翎心如刀割,連忙扶住了她。
多倫嬌軀一歪,倒進了李玉翎懷裡,痛哭:“玉翎,我想你,三天如三年,我好想你,我要你,我不能沒有你……”
李玉翎鬆了一口氣,三天來他心裡像有塊金鉛,憋得他透不過氣來,他摟得多倫緊緊的,很激動:“雁霜,謝謝你,我好感動。”
他任多倫在懷裡哭,哭個夠。
半晌之後,多倫住了聲,道:“三天來,我試著想咬牙,可是我很不放心,我捨不得,玉翎,我是你的人了,不但這輩子是,也願生生世世都是,玉翎,帶我走,現在就帶我走吧!”
情,使她忘卻了尊貴,忘卻了矜持。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