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攤,把一堆算命的道具收入一個背箱之中,背到身後,然後拿起了那面幌子,長身而起。王世充也不騎馬,一路牽著馬,與道人並排而行,就這樣一路回到了官驛之中。
入了驛站,王世充吩咐張金稱守在外面,而把那玄成道人請進了自己的房間,分賓主落座,王世充對玄成道人說道:“先生看起來不象是道人吧,作此打扮,是想求官進身嗎?”
玄成道人微微地嘆了口氣,說道:“不瞞王員外,在下並不是道人,在下本姓魏,單名一個徵字,河北鉅鹿人氏,這個玄成,只是在下的字,被在下用來作法號罷了,在下自幼喜歡讀書,也想著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本來已經在本州的鄉試裡得了第一,只可惜五年前皇上下詔,廢天下鄉學,因此在下進京趕考,入太學的這條路就被斷了,由於在下自幼父母雙亡,全無家世背景,也無人引見,因此只能出此下策,穿上一身道袍,浪跡江湖。一邊與人算命混口飯吃,一邊尋得能看得起我魏徵的人,以圖做一番事業。”
王世充笑了笑:“原來是魏先生,失敬失敬。不知先生所學的是些什麼,自認為做些什麼事情,比較能發揮先生的所長呢?”
魏徵正色道:“在下自幼飽讀經史,兼學各項雜學,除了兵法一道沒有深入研究外。對於天文地理,星象占卜,珠算理財,起草文書,乃至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道,均略通一二,一句話,在下所學,乃經世濟用之學。而非拘泥於古書典籍,尋章摘句作一腐儒耳。”
王世充心中竊喜,他想找的就是這種實用型的人才,以後如果爭霸天下的話,那麼兵馬錢糧的管理,廟算的推演,文書的起草,都需要這樣的專門型人才,而並非那種只會吟詩作對,風花雪月的純文人。按這個標準,號稱才子,享有盛名的李百藥也並不是他的菜,而這個魏徵居然一開口就說自己拿手的是這些實用型的學問。讓王世充欣喜不已。
但王世充也不想只是聽魏徵的一面之詞,他沉吟了一下,對著外面叫道:“金稱,還請驛丞過來一下,請說我有要事相商。”
不多時,那驛丞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過來,如果換了其他人,這樣把他半夜叫起,早就罵娘了,但衝在財神爺的份上,他還是第一時間趕到,一看到王世充,便臉上堆滿了笑容:“王員外,您有何吩咐?”
王世充微微一笑:“勞駕,可否把貴館驛去年的賬冊拿過來一下?”
驛丞一下子愣住了:“王員外,您這是?”
王世充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張一千錢的錢票:“我跟這位先生打了個賭,想看看他算賬的能力,現在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賬本,就借貴館去年的賬冊一用了,哦,對了,順便請拿一下文房四寶和一部算盤過來。”
魏徵微微一笑,也不說話,那驛丞飛也似地搶上前,一把拿過那張錢票,塞進了懷裡,滿臉笑開了花:“您稍等,我這就給您拿去。”說著他掉過了頭,一路小跑,很快,他便親自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筆墨紙硯,還有兩本不厚不薄的賬冊,而紙上還壓了一個大算盤,奔了過來,向著魏徵面前的小案上一放,鼻子不自覺地抽了兩下,便一臉厭惡地走開。
王世充站起身,對著魏徵說道:“有勞先生了。”
魏徵從袖子裡伸出雙手,十指相錯,動了動手腕,骨節一陣“噼哩啪啦”作響,笑道:“好久沒算賬了,也不知道還能算成啥樣。”他一邊說著,一邊翻起上面一部賬冊的第一頁,眼中神芒一閃,右手拿起毛筆,在硯臺裡潤了潤,便開始左手打起算盤,右手在紙上書寫起來。
魏徵的動作極快,嘴裡唸唸有詞,王世充的聽力很好,能聽到他一邊在輕輕地念珠算口訣,一邊在記剛才算出來的數字,加了幾個數字後他便在那紙上記一下,然後左手一翻,把那賬冊新翻一頁,然後下筆如走龍蛇,繼續算新的賬。
王世充自己就是算術達人,自然識得厲害,這魏徵看起來不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