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充,臉上俱是驚懼不信的神情。
而王世充負手而立,嘴角邊掛著一絲殘忍的笑容,月光下他的臉上晃著樹枝的黑影,眼中綠光閃閃,顯得那麼的陰森可怕。
那王仁則卻站在一邊,吃驚地張大了嘴,呆若木雞。
楊玄感勃然大怒,兩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抓著王世充胸前的衣服,吼了起來:“此女何罪,你要下這樣的狠手?”
王世充的臉上又浮現出那詭異的笑容,粗渾的豺聲讓楊玄感覺得背上一陣發涼:“大將軍,您既然想自汙大名,那下官就好人做到底。幫您做得再徹底一點。”
楊玄感雙眼通紅,鼻尖快要頂到王世充的臉上,這張掛著冷笑的臉在他眼裡是如此的醜陋,他恨不得一拳下去把這張臉打個稀爛:“王世充。你身為朝廷命官,連自己的老婆都殺,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世充突然哈哈一笑,笑聲中透著邪惡與狂妄:“王法?大將軍還知道王法?王法允許您楊大將軍在下官大婚之日搶新娘子了?王法允許您搶人新娘還可以留下大名顯擺了?人要臉樹要皮,您說沒碰我老婆。可在場這麼多人都知道您搶走了我夫人,這事誰還說得清楚?
您如果要了這女子還好,既然不要,扔回給下官,別人只會笑我王世充是烏龜王八,我殺此女以保名聲,說到至尊那裡也不會有事吧。”
楊玄感頹然鬆開了手,王世充的話讓他無從辯駁,此事確實是自己理虧。
李密的聲音響了起來:“王大人,你殺妻是你的家事。如何善後你自己看著辦,只是你可千萬不能說此女是楊將軍所殺,我們雖然酒後胡為,但也不想落個傷人性命的惡名。”
王世充一下子又變得恭敬起來:“這個自然,下官對外只說此女身有疾病,受了驚嚇後發作而死,至於此女的孃家,只是個沒落的人家,下官自然有辦法擺平,不勞二位費心了。”
李密冷冷地道:“如此最好。王大人,我相信你八面玲瓏的本事,別讓楊將軍落個殺人之名即可,不然你會知道什麼才叫高門世家。”言罷拉了一下楊玄感。轉身欲走。
王世充心念一轉,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鵰的好辦法,把高鳳仙的死推到楊玄感身上,做成鐵證,才能讓自己在高穎面前過關。他冷冷地說道:“且慢,下官還有一事求二位大人。”
楊玄感心中對此人厭惡之極。根本沒轉身,只是立在原地,嘴裡迸出一個字:“講!”
王世充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試探一下楊玄感和李密,於是他的臉上又換上了一副猥瑣的笑容:“您看下官年過三十還沒娶到老婆,今天本來是下官大喜的日子,卻出了這事。王某祖上乃是西域胡人,在這京裡毫無根基,也無緣結識血統高貴的世家豪門,還想煩勞二位能幫忙引見一兩家顯貴,若是有誰看得起下官,能賜下官一位高門貴女,更是感激不盡啊。”
楊玄感再也忍不住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他再也顧不得許多,回頭急趨兩步,狠狠地一拳打在王世充的臉上,這下他用了六七成力,一拳打得王世充跌倒在地。
一邊站著的王仁則一看叔父吃了虧,想上前幫忙,楊玄感一下子抬起了頭,狠狠地瞪著他,王仁則竟給嚇得停下了腳步,一動也不敢動。
捱了一拳的王世充突然在地上放聲大笑,慢慢地爬了起來,月光下只見他的鼻子和嘴角都流著鮮血,眼光裡透著一股兇狠,臉上卻還帶著那詭異的微笑。
王世充輕鬆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張嘴吐出一顆血淋淋的牙。笑道:“楊將軍果然天生神力,下官捱了您這下,能讓你解了剛才那一棍子的氣吧。”
楊玄感做夢也沒想到這人就是個刀槍不入的滾刀肉,他自打出生以來沒見過這等潑皮無賴,竟然給他弄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李密走了過來,冷冷地道:“你也配和楊將軍平起平坐談條件?姓王的,最好搞清楚你的位置,打你,是給你面子,你老婆屍骨未寒,就想著透過我們另尋新歡,看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禮義廉恥可還記得半分?”
王世充嘿嘿一笑:“禮義廉恥?《禮記》裡說得明白: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二位是高門世子,哪能體會我們這些沒臉沒皮的底層人士的心思呢?你們生下就是錦衣玉食,自是不愁高貴的郡主們的主動貼上,當然理解不了我們這些下里巴人找不到老婆的酸楚啊。”
楊玄感一聽此人提到郡主,大吃一驚,臉色也為之一變。
這一瞬間的變化被王世充看在眼裡,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得意:“哈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