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抬眼便是一片空曠開闊的練武場,一個全身披掛的赳赳武夫正在背對著入口,一下一下地舉著石鎖。
那石鎖足有二百斤,但在此人手上卻上下翻飛,舉重若輕,楊玄感看到,心中暗暗讚道此人真是好氣力,這功夫怕是跟雄闊海也有一拼。
那人聽到後面有腳步身,似是微微有些吃驚,放下石鎖,轉過了身。
只見此人三十上下,面如重棗,濃眉如刀,豹頭環眼,臉上到處起皮,頭戴分翅亮銀盔,身穿獸面連環甲。腰圍一塊虎皮,足蹬摩雲馬靴,看著楊玄感,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讚道:“閣下好本事,我的兩個兄弟都擋不住你。”
楊玄感微微一笑:“閣下又是哪位?”
紅臉大漢轉身拿過了一把一丈多高的精鋼大戟,看起來足有一百斤重,重重地在地上一頓,朗聲道:“我乃金城副校尉。車騎將軍宗羅睺,特來領教閣下高招!”
楊玄感一看此人的氣勢與起手,就知道這人比剛才的那二人要強了許多,於是點了點頭,拔出玄鐵重劍,做了一個起手勢:“我乃唐國公府總管李莫愁,還請宗將軍賜教!”
宗羅睺突然收起大戟,擺了擺手:“我用這大戟,勢大力沉,你用的這重劍雖然遠遠重過一般的長劍。可跟這大戟還是沒法比,只要一接觸就會撞飛,宗某不佔人便宜,你還是換把兵器吧。”
楊玄感傲然道:“俗話說得好,男兒當提三尺青鋒,建不世之功業!劍本就是百兵之祖,戰陣之上也是近身格鬥的利器,今天我和將軍並非馬戰,你這大戟雖然力沉,但未必能勝得過我手中的重劍。到時候孰輕孰重,一試便知。”
宗羅睺見他這樣說,便不再出言相勸,又從一邊的兵器架上取了一隻銅鞭。交於左手,只以右手持戟,楊玄感心中暗贊此人果然是久經沙場,面對短兵也不完全依仗長兵器,近身仍以銅鞭相護。
只聽宗羅睺沉聲大喝“當心了!”,右手大戟攔腰掃來。帶起地上一片塵土,楊玄感認得此招厲害,若是自己後退,大戟就會順勢前刺,這樣自己很難再近身,
於是他咬了咬牙,也不閃避,氣貫雙臂,雙手持劍,上前跨出一步,硬生生地以重劍直蕩大戟。
“嘭”地一聲,火光四處飛濺,這一下硬碰硬的較量,帶起了滿天的塵土,只見塵土之中,楊玄感屹立原地不動,嘴角間掛著一絲自信的微笑,腳下卻陷入土中足有半寸,玄鐵重劍在他手上微微地抖動著,。
而那宗羅睺卻是退出兩個大步,大戟一下子給震得蕩上了天,一隻右手幾乎把握不住,連虎口也給震得象火燒一樣地疼。
宗羅睺好不容易棄了銅鞭,左手也抓住了戟身,才勉強控制住了大戟,整個人都被帶得好一陣搖晃,一張紅臉生生地變成了豬肝樣的紫色。
宗羅睺心中大驚:自己十四歲當賊,在這絲路之上縱橫也有二十年了,除了以前碰到薛舉時與之馬上兵刃相交時有過這種兵器幾乎脫手的情況,好多年都沒有如此了,更何況來人只是以一把不到四十斤的鐵劍就能硬碰硬地盪開自己這一百斤的大戟,這力量實在是匪夷所思。
宗羅睺自己也是百戰餘生的沙場悍將,這一出手就知道來人的力量遠在自己之上,即使和薛舉相遇只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絕不是此人對手,再打下去只會自取其辱。於是收起了大戟,哈哈一笑:“閣下果然天生神力,羅睺心服口服,裡面請。”
楊玄感剛才那一下也給震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他畢竟是以劍擊戟,兵器上吃虧太大,剛才那一下也是用了九成力,從少年時力量勝過雄闊海後,他也是很多年沒有跟人一對一較量時用這麼大力量了,心中暗贊這宗羅睺也實在是一員勇將,與驍果將軍雄闊海相比也是毫不遜色呢。
楊玄感暗暗調整了一下呼吸,微微一笑,開口道:“宗將軍,承讓了。”
於是楊玄感還劍入鞘,一撩前襟,闊步向著宗羅睺身後的出口走去。紅拂笑了笑,衝著那宗羅睺微微點了點頭,也快步跟上。
這薛府建得如同軍營一般,並沒有什麼普通大戶人家和王公貴族府上的亭臺樓閣,舞榭歌臺,更不用說有什麼假山水池之類的景色了。
整個府內走來走去除了寬闊的練武場外,就是射箭場和馬圈,不時地看到一些精赤上身、肌肉發達、渾身上下雕龍紋獸的壯漢們在演練武藝。
楊玄感又穿過了兩個院落,走到了正廳,廳前一片開闊地,而那正廳修建得如同一座高高在上的宮殿一樣。
正廳前的臺階足有二十多級高,臺上兩邊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