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還處在煙塵中的叛軍士卒聽到箭雨破空之聲,知道大事不好,連忙向後跑去,還沒來得及邁開腳步,後心就被射穿了幾個血洞,口中鮮血狂噴地倒下。
擠在中央的趙子開聽著四周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心頭都在滴血,他也顧不得再吩咐傳令兵吹號角,直接高聲大叫起來:“外面的人把盾牌樹起來,讓長槊手們全進盾牌裡,快!”
不少騎兵紛紛跳下了馬,跑到一邊的屍堆裡,把那些已經給踩得各種變形的盾牌又支了起來,然後開始招呼外面的長槊手們重新撤回到這盾牌陣中。
在剛才的那陣弩箭風暴中趴在地上躲過一劫的叛軍長槊手們,趁著對方弩箭發射的空當。一個個連滾帶爬地逃進了本方的盾牌後面,在他們現在看來,這些血跡斑斑的鐵盾才是他們生命中最大的保障。
奔回盾後的叛軍們總算驚魂稍定,想起了自己還身處戰場。這鐵盾防得了弩箭卻防不了鐵騎的突擊,這點在剛才的攻防回合中體現得再明顯不過,他們紛紛把長槊從盾牌邊伸出,露出兩米多長的槊杆,以抵擋敵軍騎兵可能的衝擊。
趙子開雖然在今天的戰鬥中次次落了下風。到目前為止已經摺損了三萬多人,這片方圓不過數里的口袋陣早已經堆滿了叛軍的屍體,但屢敗之下他還是穩定了局勢,居然用鐵盾長槍陣在側面形成了一道臨時的屏障。
一時間兩側的驍果騎士們也由於缺乏衝陣的長槊而無法再次象剛才那樣直接衝陣,只能連續不斷地以弩箭射擊,箭頭砸在鐵盾上的聲音如過年時的爆竹聲一樣不絕於耳,好不熱鬧。
山谷中的叛軍士兵們彷彿也看到了希望,開始源源不斷地湧進這個臨時的通道中,肩並肩,人擠人。數萬叛軍士兵一下子把這數里見方的臨時通道塞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裡面的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更別說抽出武器作戰了。
趙子開自己也幾乎被身邊的護衛們要擠成肉包子了,左邊的那個傳令兵幾乎要直接給擠得從自己的坐騎騎到趙子開的馬屁股上,急得趙子開大叫道:“傳令,後面不許亂,不許擠,兩邊的盾牌手護著長槊手向外推進,快!”
楊素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擠進這個狹小的區間,嘴角邊泛起一絲冷酷的微笑。他意味深長地回過頭來看向了離自己一里有餘的楊玄感,發現自己的兒子也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戰場。
楊素搖了搖頭,對著身邊的傳令兵道:“傳令,弓箭手箭雨急襲。十五箭連射,後隊步軍截斷長槊,直接向敵陣中擲出,快!”
趙子開正在滿頭大汗地下令,催促著正前方和兩側的軍士們向前推進,想讓這擁擠的軍陣恢復秩序。突然他發現光線好象一下子突然變暗了。
再一看天空,黑壓壓的一片箭雨掩蓋住了太陽的光芒,呼嘯著向自己砸了下來,而前方的敵軍步兵陣線裡突然跑出了不少膀大腰圓計程車兵,其中不少人光著膀子,不著甲冑,直接把一根根截成兩米左右的斷槊向著自己這裡擲了過來。
趙子開的眼前一黑,一口血幾乎要噴了出來,但他還沒來得及栽倒在馬下,兩枝箭就狠狠地射穿了他的脖子,他剛要張嘴,一枝箭又從還沒完全張開的嘴裡直接鑽了進去。
楊素站在高臺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一片修羅地獄,他喃喃地道:“趙子開,你不是說我沒有弓箭手嗎,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步兵箭雨襲。”
由於叛軍的中央陣線擠了太多的人,即使手上有盾牌的人也根本無法抽出盾牌護頭。
一片片的箭雨和斷槊呼嘯而至,圈中的叛軍如同被颱風吹過的麥田一樣,成片成片地倒下,就連兩側的盾牌手們也有許多直接舍了兩側的防護,把盾牌又舉過頭頂,企圖撐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站在驍果隊最前方的雄闊海一看這情景,哈哈一笑,也不待楊素髮令,直接抬起了手,又狠狠地切了下去,吼道:“連弩齊射!”
空中的箭雨,兩側的連弩,正面的斷槊,一波接一波的打擊,殘酷得令人髮指,血腥得讓人不忍直視。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密集地聚在一起的三四萬人已經多數中箭倒地,許多人身上都被射得跟刺蝟一樣,插滿了羽箭,而沒死的人則也幾乎個個帶傷,抱著被射中的地方滿地打滾,呻吟著,慘叫著。
楊玄感雖然久經沙場,但對這樣的慘狀仍然是震憾不已,神情凝重,緊緊地閉著嘴,一句話也不說。
遠處的楊素則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呼嘯的山風吹著他的三綹長髯,配合著他臉上的殺氣,更是顯出一軍主帥殺伐決斷的強大氣場。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