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為了高穎,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半天才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弘大,你做這事,高僕射知道嗎?”
裴世矩搖了搖頭:“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和他說,若是事情不成,我自己頂罪,不會牽連到他,也不會牽連到你。”
王世充嘆道:“你這份對老師的忠誠和執著真的是讓我都挺感動,可是弘大你想過沒有,這樣做的成功機會有多大?皇上現在把楊勇和楊秀讓長孫晟看著,可不代表他在快要死的時候還這麼做,到了那個時候,他為了讓太子能順利掌權接班。也會把這二人重新押回東宮看守的,你拿什麼去劫持他們,投奔楊諒?”
裴世矩激動地說道:“行滿,你有所不知。你在到處佈局的時候,我也沒閒著,我已經聯絡好了不少大興城內的文武官員,若真的到了那步,我們就裡應外合。搶佔東宮,強行奪回楊勇和楊秀。”
王世充被裴世矩的這個計劃嚇了一跳,睜大了雙眼:“弘大,你瘋了?你這可是在大興城公開造反啊,你這麼做,基本上沒有成功的可能,大軍就在城外,城內也有驍果軍看守,你拿什麼去強行搶奪?”
裴世矩得意地說道:“行滿,你還是低估了恩師為相二十年的人脈和能力。大興城中有一大半的官員和世族,都對高僕射和楊勇的遭遇深表同情,皇上可以強行關閉天下的學校,卻不可能扳動人心,他活著的時候大家是敢怒不敢言,若是歸天之後,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王世充沉聲道:“弘大,你現在究竟串聯了多少人,走到哪一步了?”
裴世矩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賀若將軍。元胄將軍都是明確表示肯跟我們幹,長孫晟那裡我也摸了底,他表示到時候兩不相幫,右屯衛的大軍不會出動。行滿,如果楊勇被關在長孫晟的大營裡,我們不好出手搶奪,可是隻要他人在東宮,靠著現在明確支援我們的力量,只要你能把你在各地的手下和盟友們都調來大興。事情就可以一鼓而定!”
王世充冷冷地說道:“弘大,你別忘了,楊勇是我的頭號仇人,我必殺他不可,你現在跟我說救出楊勇,是什麼意思?你想讓高僕射復位,我沒意見,但楊勇我是不會放過的。”
裴世矩搖了搖頭:“行滿,大丈夫要成大事,就不能拘泥於小節,楊勇被廢多年,手上又沒有一兵一卒,劫他出來只是為了利用一下他的這面大旗,以後即使楊諒起事成功,坐天下的也不會是楊勇,到時候只怕楊諒也不會容得下楊勇,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王世充冷笑道:“你做這一切不就是為了把高僕射給放出來嗎,以他和楊勇的關係,會不死保楊勇?弘大,你是不是當我是三歲小孩?”
裴世矩急得一跺腳:“行滿,你怎麼還不明白,當年高僕射死保楊勇不是因為跟他有多好的關係,而是因為他跟楊勇利益捆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楊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重新登位,恩師又怎麼會在他身上浪費自己的人望呢?”
王世充的眉毛一揚:“即使是楊廣登基,高僕射仍然可能出山為官,弘大,你說不為楊勇,那又為何要這樣冒險?”
裴世矩嘆道:“楊廣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你當他真容得下恩師?恩師在他手上,不出三年準沒命,到了楊諒手下,即使不能做官,起碼性命無虞,行滿,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王世充沒有說話,坐回了胡床,閉上眼睛,仔細地思考了起來,不管怎麼說,裴世矩今天帶來的訊息也足夠重磅,沒想到他居然能串聯到了這種程度,看起來大興城中的關隴軍事貴族也不是鐵板一塊,至少有不少人是心向高穎的,這樣一來的話,如果真的能劫持楊勇和楊秀投奔楊諒,勝敗還真的未可知,到時候若是楊廣因此對關隴宿將們產生不信任,改而由自己這樣的新銳將領領兵平叛,那自己的機會就真正地來了。
想到這裡,王世充咬了咬牙,一旦自己最後能得到天下,還怕要不了楊勇的命嗎,且讓他多活幾年便是,他睜開眼,沉聲道:“弘大,越國公那裡是什麼意思,你找過他沒有?”
裴世矩搖了搖頭:“我怎麼會去找楊素,他可是恩師的死敵,現在雖然被皇上疏遠,但畢竟對楊廣入主東宮立下大功,如果真要強搶楊勇,那很可能就會與楊素正面為敵。行滿,我知道你和楊玄感和關係不錯,但這件事上,我勸你還是要弄清楚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王世充沒有接這話,又問道:“弘大,你要我從各地調來手下和盟友,又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瞞你,幾萬人我是可以調來,可是這麼大規模的人,如何進入大興?只怕還沒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