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我朝新建,若不趁機教訓他們一下,只怕日後會趁著中原空虛時生出不臣之心。”
“你們都知道,太子以後是想有番作為的,無論是在內大興土木還是對外興兵征伐,都是需要大大地徵調民力,並不想在南邊給自己留下個安全隱患。”
“於是太子當即就準了老夫的這個請求,去年的時候交州俚人李佛子謀反,大將劉方剛剛率軍將之平定,正好用這支得勝之師繼續征討林邑,也不用重新調集軍隊。”
楊玄感心中一動,問道:“這劉方是自己人嗎?皇上也準了這個提議?”
楊素點了點頭:“劉方是長安人,瓜州刺史,一向驍勇善戰。在北周時就已經做到大將軍了,開皇三年時曾跟隨衛王楊爽出塞,大破過突厥,後來一直擔任瓜州和甘州的刺史。史萬歲跟隨過的那個驍勇的敦煌戍主就是他。”
楊玄感聽到這裡,輕輕地呼了一聲“啊”。
楊素繼續道:“可惜此人長年鎮守邊塞,在朝中全無關係,頗有懷才不遇,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嘆。老夫一向知道他的才能,所以這次南征交州的李佛子叛亂時,給了他這個機會,向皇上舉薦了此人,讓他領兵出征。”
“也只有如此,才會讓此人對我感恩戴德,不會阻撓我暗中派人在林邑國尋找後路之事。而且現在無論是太子還是皇上都對我有所防範,這次劉方出兵,他們還派了一直跟我做對的那個尚書右丞李綱擔任行軍司馬,以監視劉方。”
“而劉方是一個職業軍人。最恨這種書生監軍,即使我沒打招呼,也會找到機會就刁難這個李綱,不會讓他察覺到我派的人在林邑的活動。”
馮盎聽得一臉崇拜,眼珠子都沒轉一下,聽完後才說道:“越國公實在是神機妙算,晚輩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楊素笑著擺了擺手:“沒什麼,為將者,當先慮敗後慮勝,我們楊家是個龐大的家族。不能不為了未來早作打算。“
楊玄感接過了父親的話頭,對著馮盎正色道:“馮兄還請千萬不要誤會,我們楊家並不想謀反作亂,只是為了將來作萬一的準備而已。若是暴君在位,倒行逆施,弄得天下民不聊生,那為了救民於水火,我們也只能走這一步了,並不是我們楊家貪戀權利。想要奪那九五之位。”
馮盎笑了笑:“楊將軍不必解釋,兩年前我已經和越國公交過心了,你們楊家世代在這關中,不比我們世居羅州,可以天高皇帝遠。而且我們馮家自來南朝後,宋、齊、梁、陳四個南朝朝代,加上大隋,已經是服侍了五朝天子了。”
“每次朝代更替,我們都會選擇站在新的朝代一邊,不會陪著已經失去人心的舊朝代一起滅亡。因為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某個家族,或者某個人自己的私物,若是為了一已私慾,禍亂天下,那這樣的君王是不會有人擁護的,一定會有英雄豪傑起來推翻他。”
楊玄感“哦”了一聲,笑了笑:“那馮兄為何不做這個起來推翻暴君的英雄豪傑呢?”
馮盎搖了搖頭:“在下說過,如果只是我一個人,那可以灑盡一腔熱血,拼出個青天白日來,但馮某不是一個人,無論是我們馮家還是冼家,都是世代居於嶺南,已經繁衍生息在那裡,馮某不能憑一已之慾,就讓族人受滅族之禍。”
“想那東漢初年的越南征則、徵貳姐妹,也是被官逼民反,怒舉義旗,在我看來,她們的行為完全是正義的,結果又如何呢?還不是被號稱一代名將的伏波將軍馬援毀國滅族?徒留後人一聲嘆息。”
“就是上次在嶺南謀反的王仲宣和陳佛智,他們就是想要自立為王的亂臣賊子嗎?他們已經是部落首領了,就是自立了又能如何?”
“我二哥和陳佛智自幼交好,而在我眼裡,陳佛智也是個豪爽仗義的大哥哥,只是因為嶺南的貪官汙吏總是欺壓俚人和越人,不尊重他們的風俗,所以積蓄已久的怒氣總會找到時機暴發。”
“王仲宣和陳佛智二人,沒什麼文化,也沒受過什麼教育,但他們的族人也飽受漢人們的欺壓與侮辱,所以才會趁著改朝換代之機起事造反,你說他們兩個都直接來找我祖母想推她當首領,這是一個想自立為王的人要做的事嗎?”
楊玄感從馮盎的話中能感覺到巨大的委屈和不平,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所以其實你和你的祖母是同情他們的,是嗎?如果有的選擇,並不想和他們作戰,你二哥馮暄的想法才是你們真正的想法,是吧。”
馮盎的眼睛裡隱隱閃動著淚花,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起來:“不錯,我們馮家其實是純正的漢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