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冰冷而高效的殺人效率,只十幾分鐘的時間,就讓衝進大營內的突厥輕騎們死了一半多,剩下的個個膽寒,也不顧後面的熊熊火場,紛紛騎馬向後直衝,只盼著馬兒能忍住這灼熱的火浪,衝出這片火場,才能逃得一命。
可惜這片火場,足足有整個後軍的營地,兩三百步的寬度,剛才突厥騎兵們放火放得開心,可這會自己身入火場,又是東風勁吹,把火勢向著火場的方向不停地蔓延,幾百個人衝了進去,瞬間就傳來一陣慘叫聲,遠遠地看去,就象幾百只燃燒著的火鳳凰一樣,馬兒的慘叫聲連連,一下子就把著火的騎手掀了下來,那些渾身是火的人兒,在地上翻滾撲騰了幾下後,就再也無法動上一動了。
還剩下千餘名突厥輕騎,已經不敢再向火場中衝了,在他們的面前,一千多隋軍的騎兵,戴著各式鬼頭面具,渾身是血,手裡拿著的鐵棍,狼牙棒一類的鈍兵器上,多半沾著紅白相間的血液和腦花子,一個個凶神惡煞,紅通通的雙眼中殺氣沖天,而在他們身後,正列陣緩緩而前的隋軍步兵與弩手們,則齊聲用突厥語大叫道:“放仗免死,放仗免死!”
這些已經喪失了鬥志的突厥騎士們,眼看著前進就是個死,後退進入火場也是個死,再也不敢有別的打算,只能哭喪著臉,滾鞍下馬,扔掉手中的弓箭和馬刀,跪地求饒,薛萬淑抬起了臉上早已經被人血和腦漿濺得一片紅白色斑斑點點的青銅面具,哈哈一笑:“早這麼投降不就完事了嘛!”
就在大營中激戰的時候,城前隋軍大陣兩側的突厥騎兵也開始緩緩而動,右側的拔野古一揮手,一萬突厥騎兵開始慢慢地走馬,離著前面的隋軍步槊方陣大約三里地,他們以標準的騎兵戰術,列成百人左右的三角形小隊。分成六到七個波次,先是緩緩走馬,然後再開始加速,直到最後裡餘左右的距離把速度衝到最大。
衝到離隋軍步陣前百餘步距離。則先是一波箭雨,然後甲騎衝陣,以這種不間斷的衝擊力,生生撕開步兵長矛方陣,這一點。他們在對付西域各國的戰鬥中,屢試不爽,拔野古也自信,沒有任何步兵可以用這種血肉之軀生抗自己的鐵騎衝鋒!
隋軍的軍陣之中,王仁恭已經站到了陣後,在他的面前,是三千鐵甲長槊步兵,前排的步兵舉著大盾,如林般的矛槊向前伸出,後排士兵的矛槊搭在前排士兵的肩膀上。斜向上舉,而第一排計程車兵們,則蹲坐於地,把手上的長槊斜插於地,形成一個四十五度的傾角,衝著兩裡外,已經開始慢慢加速的敵軍騎兵。
王仁恭的身邊,一名旅帥模樣打扮的小校,赫然正是劉武周,自從上回幫蕭禹黑了一把高穎之後。蕭禹本想提拔他成為鷹揚郎將的,可是隨著蕭家在接下來受了一系列的打擊,他的升官之夢也就此破碎,只能回到幷州老家。還好,王仁恭在去幽州的路上,劉武周特地前去毛遂自薦,王仁恭以前在楊素手下時就知道這劉武周人極精明,於是把他帶在自己的身邊,作為副將。這回也跟著自己一起出戰。
劉武周看著對面呼嘯而來,越跑越快的突厥騎兵,舔了舔嘴唇,說道:“王將軍,我軍的長處在於弓強弩快,為何對敵軍騎兵不施放弩箭加以攻擊呢?”
王仁恭的臉上閃過一絲冷厲的神色:“這是大帥的特別吩咐,對於這股敵軍,不以弓弩上來射殺,而是直接與其進入肉搏!”
劉武週迴頭看了一眼十里之外,仍然按兵不動的左翼突厥騎兵,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大帥的意思是,那邊才是突厥的主力部隊?”
王仁恭點了點頭:“不錯,攻擊大營的突厥騎兵和我們正對的突厥兵,都不過是僕從部落罷了,只有那些還在按兵不動的,才是真正的突厥精銳,等他們動了,大帥才會加以痛擊,所以我們這裡不能打得太快,不然讓他們跑了,以後總歸會是個禍端!”
劉武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又看了一眼軍陣的前方,突厥的騎兵已經開始全力加速了,排頭的十幾隊突厥騎士發出了一陣淒厲的狼嚎,紛紛搶前,向著對面密集的隋軍長槊方陣射出一排排的箭雨,烏雲遮日也似的,前排的隋軍將士們面前的盾牌和盔甲上頓時插滿了密集的箭枝,百餘名被射中要害的戰士立時仆地,而身後的戰士迅速地上前補上了這個空當,各隊的隊正們高聲吼叫的“穩住”聲此起彼伏。
就在這一瞬間,突厥戰騎狠狠地衝進了隋軍的長槊方陣之中,前排的兩百多名士兵被撞得直飛了出去,有些陣列更是給衝倒了一大排,而突厥騎兵們也有一兩百人被長槊扎得人仰馬翻,巨大的前衝力讓一些騎士們也成了空中飛人,凌空飛向了隋軍的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