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的藉口嗎?”
楊廣心中一動:“蕭銑的意思是,讓朕下詔廢天下總管?”
蕭皇后點了點頭:“是的,這些總管的權力太大,不僅管軍,還管所在州郡的錢糧,哪怕只有一州一郡之地,也基本上是被這些胡將為主的總管所控制,甚至都一個個以防備突厥為由,不向朝廷納稅,反過來還年年向朝廷索要錢糧兵馬,現在突厥已經臣服,還繼續留著他們做什麼?”
楊廣站起了身,來回踱了幾步,還是搖了搖頭:“可是這些總管們一個個都手上有錢有兵,大隋的北部邊境一大半都被這些總管所控制,現在一紙詔書就要他們交出兵權,他們萬一心懷怨恨,聯手起事怎麼辦?”
蕭皇后搖了搖頭,道:“至尊,現在天下人心思安,前不久楊諒起事,他可是天下最強的總管,所轄之地更是幾乎佔了整個北齊故地,可又能如何?一個月出頭就徹底平定,有這個先例在,還用怕那些只有一州或者數州之地的總管們圖謀不軌嗎?”
楊廣坐回了椅子裡,擺了擺手:“皇后。你畢竟沒參與朝政,有所不知啊,楊諒失敗是因為他自己並無軍事才能,又不肯放權給手下的能人。加上楊素老賊確實能打,所以楊諒才會失敗。可要是把楊素和楊諒換個位置,那就很難說了。”
楊廣說到這裡時,看了看蕭皇后,道:“再說了。平定楊諒時,主力都是北部各州的刺史和總管們,基本上都是胡將,這些人剛剛立功,就奪他們的官位,這不是逼他們造反嗎?”
蕭皇后微微一笑:“銑兒是這樣說的,他說如果直接下令讓各州的總管和刺史都交出兵權,確實有可能生變,但是要是換一個正當的理由就可以了。就象當初讓楊諒單車進京見先皇一樣,有足夠的名份。不怕他們不從。”
楊廣雙眼一亮,連忙道:“有什麼好理由嗎?”
蕭皇后斂起了笑容,粉面如霜,鳳目含威,輕啟朱唇,堅定地說道:“廢州立郡,詔天下各州總管回京任職。”
楊廣聽到這話,一下子驚得又站了起來:“廢州立郡?這怎麼可以呢?皇后,這可是改幾百年的老規矩啊。”
蕭皇后笑了笑:“臣妾乃是一婦人,並不知軍國之事。只是銑兒說,州最早只有禹貢裡的天下九州,即使到了東漢時,也不過只有十三州。而郡縣制最早起於秦漢。到了南北朝時,兩邊都不停地搞土斷,弄出大量的僑制郡縣來,而且北周和南梁都直接把郡改名成州,以顯得自己的國土廣大,州縣眾多。”
楊廣坐回了椅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正是如此,當時北周就有二百八十多個州,南陳後來也有一百多個州,有些州是兩邊同時設定的,雜亂無章,更是有些州下面都不轄縣。”
“所以先皇在開皇四年的時候曾經下過旨,改天下郡為州。等到我大隋滅南陳,一統海內後,這道旨意又推行到了南方,所以現在天下是有三百一十四個州。皇后,這種以州代郡已經有幾百年了,不可輕動啊。”
蕭皇后搖了搖頭:“秦漢這樣大一統的王朝,都用的是郡縣制,而州只是作為郡的更上一級行政單位,現在天下有三百多個州,卻沒了郡,這是國家分裂,南北對立時的結果,怎麼能用在現在呢?所以陛下恢復秦漢時的郡縣制,不正是顯示您大有為的一個舉動嗎?”
蕭皇后說到這裡時,頓了頓,意味深長地道:“而且改州為郡,也就自然而然地廢掉了以前那些建立在州基礎上的總管們,可以名正言順地調他們入京,另作安排。至尊,胡將裡也有人對你忠心的,跟楊素和柱國家族他們不是一路,比如宇文述,又比如丘和,上官政,這些人都可以頂上北邊重鎮的防衛之職。”
楊廣一言不發,眼中光芒不停地閃爍著,看得出他在認真地思考著這個提議,此舉風險很大,但是極具誘惑力,不由得他不權衡得失,半晌,楊廣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辦法雖然不錯,可惜缺乏一個非常合理,能讓人心服口服的理由,終歸還是不能服人啊。”
蕭皇后先是一愣,轉而笑了起來:“至尊,這韓世諤不就是現成的理由嗎?身為刺史,卻不能理州中之事,象他這樣的胡將刺史,在各州的任上尸位餐素的比比皆是,您只要派出御史,到各地明察暗訪,再結合歷年來吏部對官員的考核情況,下達這個撤州為郡的命令,不會有人提出異議的。”
蕭皇后把繡墩向楊廣那裡挪了挪,直視著楊廣的雙眼,從他那急促的呼吸中能感受到他內心的衝動:“漢人世家們其實是盼著借這種改州為郡的機會來次重新洗牌的,治國是他們的長處,卻非胡將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