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任何時候都要保持警惕和頭腦的清醒,現在不是在戰場上,敵人可能無處不在,你的一句話也許就會壞了大事,切記切記。”
王世充收起了笑容,一臉的嚴肅:“玄成所言極是,我一定銘記於心。”
魏徵道:“主公,明天開始就要直接面對陳稜和斛斯政了,你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了嗎?”
王世充點了點頭:“不錯,現在我們就商量一下明天到底怎麼做,玄成,你再把這州衙裡官員們的不法證據給我說一說。”
四人的身子都向前探了探,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窗外的一輪明月不知不覺地爬上了半空,皎潔的月光撒得這郢州城到處都是。除了這白雲客棧外,驃騎將軍府,州衙後院的刺史庭院,甚至是蕭銑所住的那個小院。都是燈火通明,註定了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王世充等人一直合計到了亥時,中途張金稱和安迦陀也回來加入了討論,眾人商定了今天的計劃和應對緊急情況的對策,一直到將近子時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王世充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睜眼一看,卻發現天已大亮,陽光透著開啟的窗子灑滿了房間,而外面的街上已經傳來了一些小商小販走街串巷的叫賣聲。
王世充想起自己昨天換了大房間後,睡上了大床,他昨天奔跑智鬥了一整天,上床後也覺得頭暈腦脹,很快也就睡了過去,這一覺醒來。目光所及處,卻發現魏徵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房內的八仙桌前看書了。
魏徵衝著王世充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敲門聲再次響起,配合著張金稱那大嗓門:“主公,魏先生,該起床吃飯啦,今天還要去州衙呢。”
魏徵搖了搖頭,對著門外道:“金稱請先下樓。我們馬上就到。”
一陣“咚咚”的腳步聲由近及遠,伴隨著樓梯的響動。王世充伸了個懶腰,坐起了身,嘆道:“昨天實在是喝酒喝多了。居然睡到現在。”
他抬頭看了一眼魏徵正拿在手上的那本書,笑道:“玄成,這本《禹貢》你已經翻了半個月了,反反覆覆地看,還沒看完啊。”
魏徵搖了搖頭,晃了晃手上的書。道:“這《禹貢》只不過是《尚書》裡的一段節選,講的是天下九州的劃分和特產,整段也不過一千多字,要說看,魏某五歲時就看過了,可是現在年紀長了,去過的地方一多,就會時不時地再拿出來翻翻,每次都會有不同的體會。”
“比如我們現在在的郢州,就是屬於這《禹貢》上所說的天下九州里的荊州之地,這裡的土地以潮溼的爛泥地為主,土地的肥力在九州之中只排在倒數第二,可是貢品裡卻是有各種珍禽異獸,金銀財寶,賦稅倒是可以排到第三。”
王世充笑了笑:“《禹貢》都是幾千年前的老黃曆了,現在這荊州已經是大隋的產糧大省,就連郢州也能有五萬多戶人,算是中上州了,怎麼會土地在全國排倒數第二?我讀尚書時看到這段就是深不以為然的,那書裡還說揚州的土地是天下倒數第一呢。”
魏徵搖了搖頭,合上了手中的書本:“《禹貢》畢竟是大禹治水時寫的書,離現在幾千年了,滄海桑田,那時候的荊州和揚州還沒有開發呢,嶺南和遼東這樣的地方更是連提都沒提過。”
“可是自從五胡亂華後,衣冠南渡,江南得到了極大的發展,現在的荊揚已經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了,和當年大禹時的蠻荒之地完全不能比。”
王世充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玄成這一路上總是翻著這本書,又是為何呢?”
魏徵笑了笑:“我看的不是這書上所說的田產和貢賦,而是這裡面各條河流的流向,現在天下糧米富足,而江南荊湖一帶的糧食產量更是超過了北方,都要透過河流來向兩京方面輸送,先皇一朝時就有過朝議,說要建設一些沿河的大糧倉。”
“當時先皇說國家四海安定,沒有大規模的對外戰事,各地的糧食足以自足,所以就沒有接納這個提議。可是楊廣即位後,從他巡遊江都這件事就能看出他的好大喜功,以後他一定會征伐四方的,這就需要把南方的糧食大量向北方調運。”
王世充心中一動:“玄成的意思是說他會沿著那條正在開挖所謂的大運河,去興建一些天下大糧倉?”
魏徵肯定地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揚州和江南的糧食肯定要透過那刊溝入洛水和伊水,進而調往洛陽的。我那天在看龍舟的時候就在想,如果楊廣可以從洛陽出發,走水路去江都的話,那江南的糧食一樣可以走這水路去洛陽。”
“如此一來,洛水兩岸肯定會修建幾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