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淡然搖頭,道:“慚愧得很,我未能得他老人家十分之二三,他老人家在 舉手投足間擊斃了一空頭陀,感動了甘瘤子,我就不能。” 雲珠道:“六少,這應該跟年紀有關……”
郭璞搖頭說道:“姑娘,這跟年歲無關,他老人家當年比我如今大不了多少, 卻能鬧得這虜都鬼哭神號,天翻地覆。” 雲珠道:“六少,假如我能有你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郭璞淡然笑道:“那是?捧我……”
他一頓忽道:“對了,他老人家會給我一紙手諭,?看看!”
說著,探懷摸出了關山月給他的那張小紙條,遞了過去。
雲珠接過紙條,只一眼,立即紅了嬌靨皺了眉!
那紙條上,寫的是:“梅心可敬可佩,雲珠可愛可憐,令尊要一個兒媳婦,我 則要一個徒媳婦,不得有違!萬事以大局為重,我當年之與海善,一如今日你之與 海青,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莫辜負苦大師所託。”
雲珠抬起了美目,道:“六少,你打算怎麼辦?”
郭璞道:“郭家的人,絕不敢絲毫違抗師命,我還能怎麼辦?可是,姑娘,? 該知道,不但是海青,就是他那身邊八護衛,也莫不捨命全交,對這樣的英豪,我 怎忍心……”
雲珠截口說道:“關前輩怎麼說的?不是要你拿得起,放得下麼?”
郭璞搖頭說道:“姑娘,這個我知道,可是我不忍……”
雲珠道:“六少,海貝勒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話他已說過了,要是讓他知道了 你的底細,先下了手……” 郭璞苦笑說道:“他要不知道還好,如果他真已經知道了,而不忍向我下手, 我卻向他下了手,那我就成了……” 雲珠道:“關前輩說,萬事以大局為重!”
郭璞道:“姑娘,不談這些好麼?”
雲珠道:“六少,這樣拖著總不是辦法,再說,你要不想辦法支走他,你就沒 辦法取回那頂‘九龍冠’!” 郭璞一震急道:“怎麼,姑娘,?已經知道那頂‘九龍冠’藏在何處了?”
雲珠點了點頭,道:“今夜我把該帶來的都帶來了,你看看!”
說著,她貼身取出了一張摺疊甚小的白紙遞向郭璞!
郭璞接過攤了開來,那是一張大內禁宮機關裝置圖,在那層層密密的樓閣中, 有一處畫了個“╳”記號。
郭璞指著那個“╳”記號道:“姑娘,‘九龍冠’就藏在此處?”
雲珠微頷螓首,道:“是的,六少!”
郭璞皺眉說道:“藏的可真隱密,姑娘,這是什麼地方?”
雲珠道:“‘藏寶樓’,最上一層。”
郭璞道:“看情形,這裡該是機關層層密佈。”
雲珠道:“是的,六少,不過,有了這張圖,那機關形同虛設。”
郭璞張口欲言,卻言又止,沒說話。
雲珠沒有留意,逕自又道:“雖然已不虞機關,可是你要不想辦法支走海青, 你仍不能進宮取回這頂先皇帝遺物。” 郭璞點頭說道:“是的,我知道,大內一旦有驚,他必然會率八護衛馳援,到 那時我讓他為難,我自己也會感辣手……” 雲珠道:“所以你得趕快想辦法支走海青。”
郭璞沉吟了一下,道:“姑娘,等我跟五哥、梅心商量過後再說吧!”
雲珠眨動了一下美目,道:“為什麼要跟梅姑娘商量?”
郭璞揚了揚眉,毅然說道:“我想對她作最後一次的勸說。”
雲珠微搖螓首,淡然而笑,道:“六少,我以為那是枉費唇舌。”
郭璞道:“可是我不能不再試試。”
雲珠美目凝注,道:“六少,你可知道你在幹什麼?”
郭璞點頭說道:“我知道,我在為海青……”
“六少!”雲珠截口說道:“我不這麼想,我只以為你在害三個人,陷三個人 終生於萬劫不復,使三個人痛苦一輩子。” 郭璞身形倏顫,顫聲說道:“姑娘,?這麼想麼?”
雲珠淡淡說道:“我以為六少自己不會不明白。”
郭璞道:“可是……”
“六少!”雲珠截口說道:“你也是把一顆抹了糖的黃蓮往海青嘴裡送,固然 進口的時候,它是甜的,但當一陣咀嚼榶盡甜去之後,那種苦將是無可言喻的。”
郭璞一顫,默然未語。
雲珠接著又道:“先甜蜜而後大痛苦,何如根本就讓他??痛苦,日子一久, 那痛苦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