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靜赧然笑道:“來往泰半武林忠義豪雄,常聽他們說起。”
郭璞點頭說道:“那怪不得。”
曾靜道:“旗主是郭家的哪一位?”
郭璞道:“曾先生,我行六,叫燕南,老人家的義子!”
曾靜“哦”的一聲,忙道:“原來是郭家六少,人言郭家六龍,個個出眾,末者為最……”
郭璞笑了笑道:“曾先生誇獎了!”
曾靜道:“旗主這麼做的目的何在?似乎意不在胤禎?”
郭璞點頭說道:“不錯,殺他易如反掌,但那沒有用,殺了一個胤禎,另有接替之人,我要使他們先起內鬨,然後以庸才當國,自己摧毀自己的王朝,最後方可一舉盡逐之!”
曾靜道:“旗主這庸才二字,指的是……”
郭璞道:“胤禎三子弘晝。”
曾靜道:“聽說此人仁厚,但懦弱而優柔寡斷,恐也不會……”
郭璞笑道:“我正是看重他這一點,像他那麼一個人,豈能當國?如讓他登上九五,恐怕不出三年……”笑了笑,住口不言。
曾靜道:“旗主這做法,與昔年關將軍做法大不相同。”
郭璞道:“所以家師教我勿蹈他老人家覆轍!”
曾靜訝然說道:“旗主是關將軍高足?”
郭璞道:“我正是他老人家的徒弟,他老人家只有我這麼一個徒弟,那還是當年在京裡,我義父好不容易求來的。”
曾靜道:“旗主身兼兩家之長,怪不得稱最了!”
郭璞笑了笑,道:“那也是五位的謙讓。”
曾靜道:“旗主忒謙!”
張熙突然說道:“旗主,這條水路,比陸路安全麼?”
郭璞道:“自是安全些,其實,也都一樣,不過,我所以取水路避開各路忠義豪雄,是有用意的!”
張熙“哦”的一聲,瞪著眼靜等下文。
郭璞接著說道:“二位不知道,這次在路上攔截二位的,除了各路忠義豪雄之外,還有大內暗中派出的‘雍和宮’喇嘛……”
曾靜、張熙俱皆一怔,張熙訝然說道:“這,這是為什麼?”
郭璞笑了笑,道。,“胤禎精明,他早懷疑我是南海郭家的人,幾度要派人試探並刺殺我,他不放過任何一次機會……”
曾靜、張熙大驚,曾靜道:“他既懷疑旗主,怎麼還委旗主此重任……”
郭璞道:“至今他仍是懷疑,卻苦難下斷,然而他寧可屈殺千百,絕不放過一個郭家人,這就是他的狠毒處,他一方面派出‘雍和宮’的喇嘛,另一方面又暗地放出訊息,引來各路忠義豪雄,無論誰劫去了二位,他就可正大光明地定我個死罪,要是我在半途被害,那更省事,另一方面他又想藉此機會一網打盡各路忠義豪雄……”
曾靜、張熙俱皆色變,張熙咬牙說道:“好狠毒的獨夫,那麼旗主……”
郭璞道:“後者,我已託‘洪門’中人向各路忠義豪雄打過招呼,諒無大礙,前者,我舍陸路而取水路,便是有意避開自己人,引來那些喇嘛予以殲除!”
張熙急道:“旗主難道不怕胤禎……”
郭璞笑道:“他是秘密派的人,他既是秘密,我何不樂得裝糊塗,恐怕他只有吃啞吧虧而拿我沒辦法!”
張熙擊掌說道:“對,這叫以毒攻毒……”
曾靜道:“旗主突然改取水路,那些喇嘛怎知……”
郭璞微笑說道:“田文坡會告訴他們我提早走了,陸路等不著,他們自會馬上想到水路,不是攔截便是由後面追來。”
曾靜點頭說道:“旗主高明,這麼說,各路忠義豪雄也有可能趕來。”
郭璞道:“可能是有可能,不過可能並不太大,因為他們的目的只在引出各路忠義豪雄,如今各路忠義豪雄既已被引出,他們並不一定非讓他們動手不可,便是要來,那也恐在他們之後。”
曾靜沉吟說道:“只不知道他們……”
郭璞道:“長江江面闊,只要咱們不靠岸,他們便沒辦法由岸上襲擊,必然是乘船追趕或埋伏前面攔截。”
曾靜道:“可是這一路也有江面狹窄的地方。”
郭璞道:“那除非他們在三峽一帶冒險下手,再不就要等船進了湖南、湖北一帶,那兒湖泊多。”
曾靜點了點頭,默然未語。
沉默了片刻,郭璞忽道:“天色已近四更,二位該歇息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