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之仁,恐怕當初苦大師不是看準了你這一點!”
郭璞羞愧地垂下頭去,道:“我曾經儘量地避免,誰知道她……”
金玉樓道:“情有獨鍾,愛不是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應該順其自然!”
郭璞低著頭,未說話。
金玉樓揚眉說道:“你要是心軟,讓我來……”
郭璞機伶一顫,猛然抬頭,喝道:“你敢!”
金玉樓正色說道:“有老人家的吩咐,除非你敢抗命,再說,我也是為了苦大師,為了無數的先朝忠義遺民,漢族世胄!”
郭璞倏斂威態,近乎哀求地道:“可否過些時候再說……”
“可以!”金玉樓道:“但那得有個期限,不然你我都別回去見老人家。”
郭璞陡挑雙眉,道:“給我一個月的工天,過時隨你。”
金玉樓點頭說道:“好,你我一言為定,談談眼前事吧!”
郭璞道:“眼前事你不是都知道了。”
金玉樓道:“我在等你的吩咐。”
郭璞笑了,但笑得有點勉強,道:“你方便麼?”
金玉樓道:“不方便我就不說了,跟你一樣,我也可以裝糊塗,把他們當所謂叛逆辦,這不是頭一件大功麼?”
郭璞點了點頭,道:“好!”隨即嘴唇一陣翕動,最後笑道:“這個是你來還是我來?”
金玉樓含笑說道:“如果你沒有意見,我看還是交給我。”
郭璞點了點頭,道:“好吧,看你的了,我走了!”說著,背手轉身,行進了東院。
一直目送郭璞進了東院,金玉樓方始緩緩轉過身形,目光只一環掃,立即落在牆邊的一座假山上。
然後,他微微一笑,舉步往左行去。
左邊,數丈外,是一條畫廊,穿過畫廊是一座八角朱欄碧瓦小涼亭,亭旁還有一泓碧水。
如今,在那座小涼亭裡,正揹著手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中等身材的中年漢子。
由金玉樓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見他的側面,但由那側面的鷹鉤鼻看,此人定是難斗的人物!
再看那中年漢子的裝束打扮,挺氣派,不知是那個府裡,哪位親王、貝勒或大臣的親隨!
他好閒情逸致,正望著亭外一泓碧水出神。
金玉樓穿過畫廊,離他不到一丈,他茫然無覺。
金玉樓淡然而笑,輕咳了一聲。
這回驚動了那中年漢子,他轉過頭來向金玉樓投過一瞥,那是一張方臉,帶著一股子暴戾之氣。
他似乎厭惡有人打擾他的寧靜,眉鋒一皺,轉過頭去要從那邊出亭,金玉樓腳下更快,已然到了亭邊,輕咳說道:“這位,請教一聲……”
那中年漢子不得不停步轉過了身,臉上掛著不耐煩的冷意道:“好說,什麼事?”
金玉樓已然到了他面前,微微一笑,道:“閣下是……”
那中年漢子道:“紀貝勒府的!”
金玉樓“哦”地一聲,道:“原來是紀貝勒府的,失敬了,我是寶親王府的。”
親王要比貝勒大,再說,這位寶親王是皇子阿哥。
那中年漢子忙道:“原來老哥是寶親王府的,那彼此不是外人……”
金玉樓道:“我請教……”
“好說!”那中年漢子忙道:“老哥有話只管說。”
金玉樓笑了笑,接道:“這亭子附近的景色,比別處都好麼?”
那中年漢子點頭笑道:“是不錯,我就中意這兒。”
“那該是!”金玉樓點頭說道:“只因為我跟海貝勒府的那位郭總管在那兒談話。”
那中年漢子一怔說道:“你老哥這話……”
金玉樓道:“我是說,站在這兒偷聽人談話很方便。”
那中年漢子臉色一變道:“你老哥說誰偷聽人談話?”
金玉樓道:“那要看是誰站在這兒大半天了。”
那中年漢子道:“我,可是我是……”
金玉樓淡然笑道:“你是什麼,別把人都當成糊塗蟲!”
那中年漢子道:“你老哥這是……”
金玉樓道:“別廢話,光棍眼裡揉不進一顆砂子,你自己說,是乖乖地跟我走,還是要我動手相請?”
那中年漢子忽地陰陰笑道:“別忘了,我是紀貝勒的親隨,這兒是‘親王府’,驚動了別人……”
金玉樓道:“這我明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