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再見有任何阻攔,但是,他在岳廟中仍未見年羹堯蹤影。
正詫異間,忽聽一縷鏗鏘吟聲由岳廟後傳來:“飲酒讀書四十年,烏紗帽中有青天,男兒欲到凌雲閣,第一功名不愛錢……”
緊接著,是那慷慨激昂的“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郭璞一笑,目中閃起異采,繞過岳廟往嶽墓行去。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
在那仲翁對列,佞臣罪跪,望之令人肅然起敬、熱血沸騰的嶽墓前,面向嶽墓站著個身材頎長的青衣人!
他卓立不動,昂首高吟,背影隱透懾人之威!
郭璞一出現在嶽墓前那條青石路上,那四周參天古木黝黑的暗影裡,立刻起了一陣極其輕微的騷動。
郭璞卻聽若無聞,靜靜站立,一直容得青衣人三字“朝天闕”吟聲落後,他方始瀟灑舉步,一笑說道:“吟聲鏗鏘,撼人心神,再有一闋我就要不支倒地了!”
青衣人聞聲身形一震,霍然旋身,是年羹堯。
他長眉雙挑,兩眼微溼,臉上猶掛著淚漬。
一見郭璞他立刻怔住,旋即脫口呼道:“老弟,怎麼會是你……”
他閃身近前,伸出雙手抓住郭璞,神情異常激動。
郭璞眨眨眼,輕笑說道:“年爺,請先擦去那兩行英雄淚。”
年羹堯“哦”的一聲,赧笑舉袖,道:“老弟,我這哪裡是什麼英雄淚,而是面對鄂王流下了……”
郭璞沒讓他說下去,有意地截口說道:“年爺,您沒想到我會來麼?”
年羹堯臉一紅,低下頭去,但他旋即猛然抬頭,揚眉說道:“老弟,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我糊塗,我羞愧,我不該為自己苟且偷生對你玩心眼兒,讓你多跑這一趟,待會兒我就把它交給你……”
郭璞淡淡說道:“年爺,我說句話不知道您信不信,當夜就是您把它全留給了我,我照樣會趕來杭州!”
年羹堯激動的流了淚,道:“信,老弟,我信!”
郭璞道:“年爺,海爺有一半主意,他請你務必保重!”
年羹堯淚如泉湧,嘆道:“老弟,戎馬二十年,權勢重一時,相識滿朝野,知交卻只有海青跟你兩個人,我已經很滿足了!”
郭璞道:“年爺,丈夫有淚不輕彈……”
年羹堯道:“老弟,我這是到了傷心處!”
郭璞道:“可是您知道這兒有多少對眼睛?”
年羹堯雙眉微挑,道:“我知道,老弟,他們雖想動我,但還動不了我,如今加上了你,咱們揮手之間就可退敵,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郭璞笑了笑,道:“年爺,一路之上我聽說了不少!”
年羹堯道:“那老弟就該知道,我沒有傷他們太重。”
郭璞道:“眼下不同了,恐怕非得流血不可!”
年羹堯道:“老弟,我完全聽你的。”
郭璞笑了笑,道:“這兒周圍的高手,至少有二十名以上,除了那些江湖上的人物之外,年爺知道還有誰?”
年糞堯搖頭說道:“我只能知道有多少人,卻不能知道都是誰。”
郭璞翻腕自袖底取出那塊大內侍衛“血滴子”腰牌遞了過去。
年羹堯接過一看,立即怔住,訝然說道:“怎麼他們也出來了,他們是……”
郭璞含笑說道:“以年爺看,他們出來是幹什麼的?”
年羹堯道:“當然不會是為了保護我的!”
郭璞道:“年爺只說對了一半,他們的任務異常之多,如今他們是蒙了面隱藏在年爺的身左,要是為逮捕叛逆,該用不著蒙面,年爺以為對麼?”
年羹堯愕然說道:“那麼老弟以為他們是……”
郭璞笑道:“年爺,關於這一點,咱們待會兒湖中泛舟,再作長談,如今咱們只該小心應敵,他們忍不住了……”
話聲未落,身周樹林內人影電閃,一連掠出十幾個人來,分別落在二人身側丈餘外!
靠左的,是高大、清瘦三名白衣老者。
再過來是,七名穿黑衣的中年漢子,適才那攔阻郭璞的瘦高中年漢子就雜在其中,此際正對郭璞怒目而視。
再過來,是五名長相兇惡陰狠的青衣漢子,一個個猙獰狠毒,滿臉橫肉,望之令人皺眉。
最靠右邊的,是一男二女,那赫然是虯髯公、呂四娘與魚娘,兩位姑娘看模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