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鐲子是昨夜,由一個叫李魏的人送交我手中。此人告訴我,本月初三那個雨夜,沈狐到白雀樓,只用三千兩銀子便把這對鐲子買給了他……”
万俟兮的話還沒說完,孔老夫人已先叫了起來:“胡說!這絕對不可能!我們四兒從不缺錢,怎麼會只為區區三千兩銀子就偷了鐲子去賣?而且還賣到白雀樓那種人人都認識他的地方,他又不是傻子,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老夫人說的好——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万俟兮轉眸,凝視著沈狐,沈狐卻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對身後的一名婢女彈了記手指道:“本少爺忽然覺得肩膀酸得很,你過來替我揉揉。”
那名婢女怔了一下,看看孔老夫人和宓妃色,又看看万俟兮,最後還是順從地走過去替他捶背揉肩。
下人們看在眼中,心裡全都明白:這是少爺成心給璇璣公子難堪來著,不知璇璣公子又會做何反應。
然而万俟兮半點氣惱的樣子都沒有,神色淡定地說道:“同樣是本月初三,在京城也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尚書謝諸的長女謝娉婷,在大婚前兮突然吞金自盡。大家紛紛傳言說謝大小姐是為了沈狐死的,甚至,連謝二小姐也那麼認為。”
謝思瞳聽到這裡,臉紅了,忍不住出聲辯解道:“其實也不能怪我啊,誰叫姐姐她……”話未說完,万俟兮對她搖了搖頭,接收到她暗示自己不要說話的資訊,謝思瞳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同一天,千里相隔的兩個地方所發生的事情,都與同一人有關。這會是巧合嗎?帶著這樣的想法,我應沈將軍和宓夫人的委託來到了邊塞。在洛鎮外的杏林裡,遇見了離家出逃的沈狐,並把他抓了回來。請注意:這是本案件中的第二個巧合。”
孔老夫人道:“這有什麼好巧的?”
万俟兮微微一笑:“老夫人真的以為您的孫子是太不小心了,正好被我撞見?也許很多人都相信運氣,但對我來說,人生從來沒有‘好運’一說,當好運發生的時候,我唯一會有的態度就是懷疑。果然,自那時起,刺客和殺手就出現了。”
孔老夫人氣急道:“你單憑這個就指定四兒是幕後主使?”
“老夫人可不可以聽我把話說完?”万俟兮的聲音一下子冰寒了幾分,顯得說不出的威嚴,孔老夫人嚇了一跳,底下的話便吞到了肚子裡。一旁的沈狐湊趣似的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奶奶,你著什麼急啊,就讓她把話說完好了。我倒也很想聽聽,璇璣公子會編出怎樣精彩的一個故事來呢。”
万俟兮沒有理會他的奚落,繼續道:“第一個殺手武功一般,智謀也一般,但是,他竟然會用‘三葉糜蟲’當噱頭誘我上當,這點讓我頗為意外。”她忽問謝思瞳道,“謝二小姐,你可聽說過‘三葉糜蟲’?”
謝思瞳搖了搖頭。
“那麼在場者可有人知道的?”
侍衛中有一人遲疑的開了口:“小的……知道。”
“請說。”
“三葉糜蟲聽說是竇族人的族寶,非常厲害,也非常珍貴。”
“為什麼你會知道?”
“小的是瑭州人,而那個竇族人就住在我們那的巫山裡,平日裡從不與外族人交往。”
“不錯!”万俟兮提高聲音道,“邊塞十六州中,瑭州是個非常特別的存在,因為它本屬鳳國,但在三年前的乾鳳大戰中,蒼平將軍力挫敵軍,鳳國戰敗,只得割地。從此後,瑭州才成了乾國的。”
謝思瞳迷惑道:“那跟殺手有什麼關係麼?”
“也就是說,因為竇族人從不與外族人來往,所以知道他們的人不多,能知道三葉糜蟲這種毒的更少。所以,那名殺手如果不是瑭州人,就是聽某個瑭州人說起過這種毒。”
“即便他是瑭州人,又如何?”
“這是本案的第一個問題,勞煩謝二小姐記下。”
謝思瞳雖然沒怎麼明白,但很聽話的取了紙筆來記錄。
“第二批殺手是女人,彈得一手好琵琶,當我對她們進行逼供時,她們吐出了幕後人的名字——宓允風。”
在場的宓允風頓時坐不住了,連忙起身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万俟兮朝他一笑,搭住他的肩膀按他坐下道:“宓公子無需如此慌張,我知道不是你。”
宓允風稍稍安心了些,誰知万俟兮下句話卻是:“雖然那個名叫水娣的女人的確是你的情人。”
他再次跳了起來,万俟兮則再次將他按回到座位上,“聽我往下說,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