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謝她收留之恩,見洛槿初和姐妹兄弟們進來,少不得又是一番依依不捨的離別之語,待看到秦鋒,認出這是當日隨皇上在一起的英俊少年,再看看洛槿初,宮珍心裡便有數了。
“六妹妹,姐姐這一去,再相見也不是十分容易了,好在皇上也是知道你的,來日若有閒暇,萬萬不要忘了姐姐,還望多遞幾回牌子,去看看我。”耳聽得外面小太監已經在催促了,宮珍一直等待,也是要等著見洛槿初一面,這會兒見她回來,情知不能再多留的,因拉住了她的手,殷勤囑咐。
對洛槿初,宮珍是從心眼裡往外泛著感激,現在回想起從前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簡直就像噩夢一樣,她簡直不敢想,如果自己不是來到京城,如果沒有遇到洛槿初,自己這一生會成個什麼樣子,只怕是會比死還不如吧。
洛槿初與宮珍相識的時間不長,對她卻是十分敬佩,不是每一個女子都能夠忍受容貌盡毀的痛苦,尤其宮珍原本還是一個絕色女子,更不要提那個毒所帶來的後遺症——頭痛欲裂。所以她對宮珍確實佩服,換成自己,都未必有宮珍這份堅強。
更何況宮珍還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孩子,和洛槿初也算是脾氣相投。因此姐妹兩個依依惜別,一直看著馬車駛出了這條街,消失在拐角處,一家人才悵然回到房中,很顯然,宮珍在侯府的這段日子,也贏得了府中大部分人的喜愛。
“剛剛看到街尾似乎有個人一閃過去了,我來的時候,他好像就在這附近,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洛槿初心情正低落著,就聽到秦鋒在身旁若有所思的對她說話。她沒好氣的看了對方一眼,假裝驚訝道:“咦?你還沒走?不是說送宮姐姐嗎?如今人都進宮去了,你難道還要留在這裡蹭一頓飯不成?’
秦鋒一愣,接著就開始磨牙:“喂,六姑娘,咱們可不帶卸磨殺驢的啊。”
“卸磨殺驢?”洛槿初皺了皺眉頭,哼了一聲道:“什麼叫卸磨殺驢?你送宮姐姐,難道就算是給我拉磨了?哪門子的道理?”
秦鋒也哼了一聲,因為洛槿初是走在最後面,所以附近倒沒有什麼人,他便湊上前小聲道:“自然不是這一次,你沒忘記你爹孃是怎麼和好的吧?你說我要是把當初他們女兒扮強盜的事情說出去……”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只是“嘿嘿嘿”冷笑著看洛槿初。
“扮強盜?那是什麼事?和我有關嗎?”該死的傢伙,敢情還想把這件事當做自己一輩子的把柄不成?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肯吃素的。意識到不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就甩不掉秦鋒的洛槿初這回是真的要“卸磨殺驢”了,一副天真無知狀看著秦鋒。
秦鋒這一嚇非同小可,實在是洛槿初的表情太天真,讓他都以為對方是不是什麼時候失憶了?及至反應過來洛槿初是要抵賴這件事情,他不由氣得身子都顫抖了。
“你不怕是吧?那好,我這就去和伯父伯母說。”秦鋒沉下面孔,暗含威脅的看著洛槿初。
這混蛋,倒是會套近乎,伯父伯母?什麼時候我爹孃的關係和他近到這個程度了?洛槿初狠狠瞪著秦鋒,用帕子捂住了嘴巴,輕輕咳了兩聲,笑顏如花道:“好啊,你去說啊,到時候看我爹孃是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說我是幕後主使,人證呢?物證呢?能拿得出來嗎?拿不出來,就別怪我要問問,堂堂親王府的世子,為什麼竟要誣陷我這無權無勢的女孩子?難道就因為我給你們治過幾次病,就治出仇怨了嗎?”
秦鋒自認為對洛槿初也有些瞭解,自然也知道她的牙尖嘴利,然而被對方這一通連珠炮似的問,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太低估對方了:後悔啊,早知今日,當初就該讓她給立一張字據。想也知道,哪有父母會懷疑女兒指使別人搶劫自己的?搞不好自己還真會被這死丫頭反咬一口呢。
“秦公子,六妹妹,你們說什麼這樣熱鬧?也說出來讓我們跟著樂一樂啊。”
總算前面的洛槿雪洛槿芳等人從宮珍入宮的興奮中清醒過來,這才注意到洛槿初和秦鋒不在身邊,回頭一看,就見那兩個人落下了十幾步的距離,雖然看上去劍拔弩張的,不過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像是打情罵俏。
洛槿初看到洛槿雪等人已經走過來,心裡鬆了一大口氣,緊走幾步來到那幾位姐妹身邊,微笑道:“秦公子問了我公主一些關於病情的事,哪裡有什麼可樂的。四姐姐既要樂呵,自己去找秦公子,聽說他很會講笑話呢。”說完便像小兔子似的跑掉了,氣得秦鋒在後面瞪大了眼睛,心裡暗罵這死丫頭真是狡猾狡猾地,簡直是唱作俱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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