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鋒拉了一下,聽他輕聲道:“稍安勿躁,且待我上前問一問。”
柳先生原本要上前的,也被秦鋒攔下,只見他走到那軍官身邊,淡淡道:“軍爺,這雁城自古就是交通要塞,繁華的緊,南來北往的客商不計其數,在下早前也出入過這裡幾次,什麼時候竟然多了這麼一項規矩?過路費?這是誰想出來的高招?”
那副將軍官抬頭打量了秦鋒幾眼,也不起身,便罵罵咧咧道:“媽的,讀書人就是麻煩。你之前出入這裡是什麼時候兒?那會兒能和現在比嗎?少他媽廢話,讓你交錢就交錢。”
“交錢總要有個道理吧?”秦鋒皺眉,和那軍官據理力爭,而此時一些剛剛進了城門的百姓都停下腳步往這邊望來,顯然是對於竟然有人敢和這軍官理論的事十分疑惑。
如果是別人,那軍官早命人上去揍翻在地了,偏偏他也不是半分眼力沒有,見秦鋒雖是布衣,卻俊逸非凡氣度雍容,心下就有幾分嘀咕,只得耐著性子道:“什麼道理?現在雁落關在打仗不知道?你們一個個在後方吃穿不愁,可爺的兵卻在戰場上浴血衝殺,那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買賣,讓你們交幾個錢發點軍餉不應該嗎?”
話音落,卻聽秦鋒沉聲道:“可是據在下所知,這發放軍餉之事,似乎是朝廷那邊負責的吧?什麼時候軍餉竟然也要攤到我們老百姓身上?我們一年交的稅,不就是進國庫做這些營生的嗎?軍爺你們在這裡收費籌集軍餉,請問這是朝廷給的權力嗎?如果不是朝廷明文規定,我們憑什麼還要交錢?”
“哎呀小子,這嘴挺厲害的啊。”那大腹便便的副將終於站了起來,然後狠狠一拍桌子,兇惡瞪著秦鋒大叫道:“軍爺最不喜歡廢話,媽的我們將士在前方打生打死,跟你們要點錢都不行了?人死了,總得留給家裡一點兒吧?再他媽在這裡嚼舌頭,爺就讓人把你舌頭拔下來。”
“怎麼?說不過就要耍橫嗎?”秦鋒冷笑,忽覺身旁洛槿初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道:“行了行了,交就交吧,何苦在這裡當出頭鳥,好漢還不吃眼前虧呢。”她知道秦鋒心中是有計劃的,唯恐對方心中怒火上湧,一個不冷靜,在這裡就動了拳腳,把計劃給破壞掉。
然而秦鋒心中卻是另有打算,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裡來來往往的客商和百姓顯然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實,而這個過程必然是慘烈的,甚至可能有人會因此喪生,才會讓這麼多人都不敢再提出異議。自己今天在這裡鬧一場,就是要把人們心中的希望再給點燃起來,一旦點燃了,這雁城互相勾結的軍方和官服勢必要有一場小動亂,而他,就要在這場小動盪中取得自己需要的東西——官軍勾結貪贓枉法的證據。
這法子有些冒險,然而時間緊迫,秦鋒也沒有辦法,只能行險一搏。此時聽見洛槿初勸自己息事寧人,便輕輕搖搖頭,正準備再把事情往大里鬧,就見那軍官身後一個小兵到他面前說了幾句話,接著那軍官眼睛一亮,看向洛槿初和柳先生身後的揹筐,哈哈大笑道:“這種時候,你們帶著兩筐草藥,是要做什麼?來人啊,把這幾個通敵的奸細給我抓起來。”
“什麼?你說誰是通敵的奸細?”這一下,不但秦鋒,洛槿初也忍不住怒了,甚至連聲音都忘了偽裝,便尖叫出聲,幸虧此時圍觀的人只以為這俊俏哥兒是因為被誣陷所以情急之下聲音尖銳,並沒有多想。
“就是你們,怎麼著?爺說你們是奸細,你們就是奸細。”
軍官大怒,一聲令下,他身後幾十個兵丁就急躥出來,惡虎下山般向秦鋒這幾個人撲過去。
“欺人太甚,我不信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沒有天理了。”秦鋒大叫一聲,一腳踹翻了衝到面前的一個士兵,他是什麼功夫?就是何秋澄和柳先生,那也絕不白給啊,便連白玉,之前唱戲時,唱唸做打那也是基本功,此時在人群中混戰,竟也有模有樣,絲毫不落下風。
“怎麼……怎麼就打起來了?要不要這麼神展開啊?”
被香草環兒月兒拉到後面躲進人群的洛槿初都懵了,怎麼也想不出來究竟是為什麼事情就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不過總算她不笨,看秦鋒如此作態,顯然就是故意要把事情鬧大,雖然她並不明白這裡的玄機。
秦鋒那還一邊打一邊喊呢:“父老鄉親們,這些哪裡還是官兵?根本就是匪徒啊?難道我們就必須要像羔羊般讓人宰割?這樣做只會讓他們欺壓咱們更厲害啊。我是從京城而來,一路往西,處處歌舞昇平國泰民安,只有到了這裡,真是令人髮指啊,這種歪風邪氣決不能任由蔓延下去,父老鄉親們,你們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