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畢石之軒一如既往的施施然入帳打坐調息,唯留親兵在帳外滿臉疑惑:大將軍不是從不在乎伙食好壞麼,怎麼這次這麼有興致?
…………
冬夜深沉,寒風凜冽,吹面猶勝刀割。
軍營中除了明暗崗哨及巡邏隊,其餘將士盡皆躲入營帳,在瑟瑟發抖中漸漸睡去。
“呼……”
帳門前狂風席捲,沙塵輕揚。一抹兒若有若無的幽影乘風而至,一個閃爍便從六個守衛間飄忽而過,無聲無息地撲進帳內。
只留下六對惶恐急切的眼珠骨碌碌亂轉,卻絲毫動彈不得。
帳角簡陋的行軍榻上,盤坐入定的石之軒倏地睜開雙眸,恰似亮起兩顆小太陽,霎時便將帳內的黑暗驅散大半,但卻怎麼也照不透飄忽逼近的一抹兒幽影,就像帳內剩餘的黑暗盡數聚集在她周遭一樣。
朦朧妖異的氣氛中,一根光潔滑嫩的纖纖玉指,在石之軒眼前不住擴大,最終近乎遮蔽整個視界,卻又無聲無息地印向他的眉心!
石之軒眉頭一挑,左手五指張開,似緩實疾地拂向那纖纖玉指後的皓腕。
而在突襲的幽影看來,他的五根手指在拂來的過程中各自不住微微顫動,封死了她這神來一指的一切攻勢及後招變化。
更可慮者,他五指指尖攜著凌厲鋒銳的先天劍氣卻又含而不吐,恰似五柄隨時可延長數丈的神兵利刃,隱隱籠罩著她周身三丈許空間。
若是三個月前,她怎都沒法避開對方這神乎其技的精奇劍招,但如今她已今非昔比,臻至十七層巔峰的【天魔大**法】運轉到極限,令她於不可能間一個閃爍,幽靈般脫出劍勢籠罩,到了石之軒的左後側——正是他這一招劍勢的死角位。
一對如夢似幻,像盪漾著最香最醇的美酒般的美眸泛起紫澄澄異芒,倏地雪膩的玉臂從水袖探出,悄然拂向石之軒後頸,其漫不經意處,恍如情***人的愛***撫,溫柔無比。
只有身為目標的石之軒才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無限殺機……
帳內黑暗朦朧,狹小的行軍榻上,兩道輕煙閃爍飄忽,交錯糾**纏,明明殺招迭出,戰況激烈無比,卻全無絲毫勁風呼嘯之聲,情景詭異非常。
似乎兩人頗有默契,不願驚動旁人。
幽靈般的倩影越打越心驚,此前她本以為對方在她這爐火純青的天魔功飄忽不定、變化萬千的攻勢下,只能先以不動如山的劍勢或劍罡嚴防死守再尋隙反擊,卻未料到對方武功身法的飄忽詭異之處,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數十招的攻防裡,對方竟攻多守少!
終於,她未能避過對方一招如夢似幻的劍勢,被一記劍指點在纖手掌心,凝如髮絲鋒銳無比的劍氣侵入經脈,讓她不得不飄退兩丈到了另一個帳角,全力調運天魔氣化解。
石之軒好整以暇地下來行軍榻,劍指輕揮,熾烈勁氣過處,帳角燭光綻放,將一英武一纖柔兩道身影映在帳篷上,引人誤解。
“難得玉妍大駕光臨,實令敝處蓬蓽生輝。請入座!”
祝玉妍順著他的手勢看去,才發現自己身旁的几案上擺著十餘個銀質碗碟,盛著精心烹飪的葷素菜餚,還有一雙象牙筷子、一對翡翠玉杯。
當然,最惹人矚目的還是碗碟空隙處挺立的九支紅燭,焰光搖曳,更增別樣朦朧氣氛。
整個一副靜候佳人幽會的排場!
深邃的美眸閃過一絲驚詫,她心頭忍不禁浮起一切盡在對方算計之中的氣餒感受,目光復雜的看著他,幽怨道:“玉妍?我還以為你會一口一個魔門妖女呢?”
一想起那次金墉城外,他以“大周劍神裴矩”的身份與她們陰癸派四位頂尖高手廝殺良久,最終制住她們的天魔緞帶,逼得她們不得不自爆外袍,玉**體**半螺狼狽而逃的窘態,她就忿忿不已。
石之軒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被拆穿馬甲的尷尬,隨手從榻角的檔案箱裡取出一個小罈子,“軍中禁酒,這還是我在海昌王尉相貴府邸後花園地下挖出的正宗杏花村百年陳釀,慶功宴時都沒捨得喝……”
說著拍開泥封,運轉純陽真氣將壇中冰冷的酒水快速加熱,馥郁的汾酒香氛充溢帳內,誘**人饞蟲。
祝玉妍深深看了他一眼,似是無限惋惜地嬌嘆道:“師尊不知所蹤,指不定在哪處地牢飽受折磨,玉妍身為弟子,心急如焚,縱然百年醇釀當前,又如何咽得下喉?”
石之軒一邊踱步走近,一邊意味深長道:“婁宗主正在一獨一無二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