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從未想過世上有【炎陽大*法】這干涉環境至乎改天換地的功法,更不知如何可以化解抵擋,如何可對畢玄這個武道巨人造成傷害……或許,唯有體內正在從本質上改造自己精氣神的詭異秘術可以達到同一層次!
宇文邕脊肩一挺,穩如山嶽的朝畢玄踏出三步。
分散各方的六個護駕高手只能頭皮發麻的隨之圍向畢玄,忽然灼熱全消,風雨重臨,畢玄的炎陽氣竟全集中到宇文邕身上。
唯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感受明白,【炎陽大*法】像沙漠上空的烈日,初置其中並不怎樣,但卻是無處可避,最終可把你烘乾成一堆白骨。
宇文邕握劍的手比之前更為堅定,冷然喝道:“畢玄尊者請!”
厚脊闊劍似往下沉,突斜指向上,忽然人隨劍走,長虹破空,如脫弦強箭朝畢玄射去,充滿一往無還的意念。
第四八一章劍名蟄龍
“咦?他的功力好像增強了不少,莫不是臨戰激發潛能,再做精進?”
畢玄露出驚詫之意,旋即化作欣賞的神色,一個空翻,竟來到宇文邕頭上。
宇文邕雖是萬金之軀,坐不垂堂的皇帝,卻也是繼承了胡人好戰血統的武學大家,私下裡亦曾時不時幻想著像諸多專志武道的英傑那樣遊歷四方,一一會過海內外各大高手名家……而稱尊於大草原,名播塞內外的畢玄,當然也是他最鍾情的假想敵之一。
今時今日,這畢生期待的一戰,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忽然變成眼前的現實,最初的倉皇無措之後,取而代之的則是全力以赴的無邊戰意,窮竭定慧的澄澈智慧……生與死,勝與敗,一時間再不存在於他腦海之內。
宇文邕在出招前亦曾於剎那間想遍畢玄所有應招的方法,包括對方凌空躍起,不過仍想漏一著……那就是炎陽氣消失得一絲不剩!
高手交戰,縱然蒙上雙目,卻因氣機牽引,仍可從對方勁氣的微妙變化把握對手的進退動靜,其感應的清晰更勝似黑夜怒濤中的明燈,使雙方曉得攻守的運變,不致稍有錯失。
但畢玄竟能把真氣完全收斂,那種感覺比被他的炎陽氣壓制至動彈不得更難應付,雖明明看到對手有所動作,仍像從豔陽烈照的天地墮進暗不見指的黑獄,頓覺一切無從捉摸,其驚駭與震懾感直可令人發狂。
畢玄的右腳在上方迅速擴大,朝他似重似輕的踢來,其出神入化處,非是親眼目睹,絕不肯相信區區一腳,竟可達如斯境界。
六個護駕高手強壓心頭驚悸,提氣蓄勢緩緩移向戰圈……不同於之前那兩個臨陣反水的尖細,他們六人身後家族或門派的前途和命運都綁在皇帝身上。所謂君辱臣死,假如皇帝當真吃上大虧,他們將不得不拼盡一切地全力出手。
他們並不知戰情的變化及宇文邕當前的感受,只知當宇文邕進攻之始,畢玄已開始騰起,顯然看破宇文邕進攻的路數。
高下之別,不言可知!
宇文邕驟覺無從變招,因為劍勢已出,不在掌控之內的改變只會使自己陣腳大亂,無以為繼。
唯有冷哼一聲,硬往左移,闊劍上挑,爆起漫天劍影光雨,往身在空中的畢玄下盤迎去。
畢玄哈哈一笑,右腳原式不變地踩進劍雨去。
平平無奇的一腳,顯出幹錘百鍊的功力,先穿破劍雨,然後腳跟不動只以腳尖掃擺,牛皮長靴分毫無誤地命中劍鋒。
宇文邕立感全身經脈發熱脹痛,竟生出無法運氣吐勁的駭人感覺,龍體劇震,橫移之勢變成身不由已地往旁蹌跟跌退,失去重心,無法繼續施展殺著。
畢玄木椿似的筆直插往草地,兩袖先後拂出,仿如一雙追逐遊戲的蝴蝶,卻是氣勢懾人,不予宇文邕絲毫喘息的機會。
際此生死關頭,宇文邕顯露出多年苦修,根底雄厚的成果,改跌勢為大旋身,劍尖分別點中兩袖。
“蓬!蓬!”連聲,宇文邕往外旋開。
畢玄如影附形的追前,宇文邕忽又迴旋過來,天子闊劍全力展開,把畢玄捲進驚濤裂岸的劍勢中去。
畢玄大笑道:“好劍!”進退自如的以雙袖從容應付。
見宇文邕終能從劣勢中轉為有攻有守,周遭的六個護駕高手忍不住鬆了口氣。
唯有身在局內的宇文邕知曉此乃生死關頭,即使自己施盡渾身解數,保命的機率仍然寥寥無幾——只因這形勢是畢玄的恩賜,一方面畢玄是想看看他的本領,更重要是畢玄不想周遭的六個護駕高手察覺他的危險而介入阻止。
似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