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抽泣發出來的氣息。
“回去吃飯吧。”楊楚生移開嘴巴,笑著小聲說。
桂香嫂的小嘴巴還稍稍地張開著,還是做著親吻時的姿勢,但也終於點點頭。最後,又輕輕地親了他一下,才擦著淚水,轉身往村裡走。
楊楚生繼續寫,現在他也打定主意了,自己帶著報告到省城。因為現在的省城,他有另一個落腳點,就是以前的郭副書記。他跟省委趙書記是老戰友,一定能將信直接交到趙書記手裡。
好了!楊楚生看著寫上自己名字的報告,連續看了幾次,覺得行。然後往竹鋪上面放,鋼筆也放在一邊,再拿出蓋印的紅印泥,食指沾一下印泥,重重地往自己的名字上面蓋。
“你還沒吃飯呀?”外面是秋月嫂的聲音,看著竹寮邊,她就知道他還沒有做飯。
楊楚生走出竹寮,好傢伙!秋月嫂是走在最前面,後面還有一群。
桂香嫂也走過來了,還有大隊幹部們。都是一樣,感覺楊楚生有事。
秋月嫂才不管什麼,走進竹寮裡,拿起鐵鍋抓米。
“你們都吃完飯了?”楊楚生還朝著大家問。
“吃了!”清華叔也說。
人可是越來越多了,不分男女,竹寮邊,一下子坐滿了人。
“楊楚生!”又有聲音在喊,是東方大隊,還有附近幾個大隊的書記,都知道他出事了。
“坐吧!”楊楚生也笑著喊。
這時候,水雞叔也走過來了,跟著其他幾個大隊書記打招呼,然後衝著楊楚生問“這事怎麼辦?”
“我已經寫好報告,明天我到省城,將報告寄給省委。”楊楚生大聲就說。
這一說,連不識字的村婦們也驚愕,這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楊楚生,你做的事,我佩服,不過還是勸你,別這樣幹了。”東方大隊的書記說。
其他幾個大隊書記也點著頭,又有人說“雖然稻穀被封,但不是你個人所為,最多就沒收稻穀嘛。”
“不是這個問題,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社員們能安心種田嗎?”楊楚生也說。
人群裡,山貓也站起來說“你這樣,那是為所有的社員,何必自己受罪呢?”
“因為我是公社農辦主任,如果就你說的,我不如不幹!”楊楚生還瞪著這傢伙。
“不就為你不平嘛,你為大家,但有事,大家能不能給你攤一點?我們大隊的還好,其他大隊的呢?”山貓還有理,說話還大聲。
另一位大隊書記也說了“楊楚生做的事,我們的社員不知道,我們當幹部的都知道,我只能代表社員們感謝他,但真的沒有分攤的能力。”
“嗨嗨嗨,行了,別越說越不是話了!”楊楚生急忙喊,搞不好,人家還以為他心裡也不爽。
“能分攤,誰願意分攤,跟楊楚生站一起的,在這裡簽名蓋手印!”桂香嫂拿著楊楚生寫的報告,突然大聲就喊。
桂香嫂是和秋月嫂在幫楊楚生做飯,聽著他的話,又看到他寫的報告,名字上面還印著手印,突然心裡一動,也在他的名字旁邊,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也按上手印。
這一喊,場面立馬安靜,誰也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就是楊楚生也愣。
“我的名字已經寫上去了,也蓋了手印,誰願意,就自己寫。”桂香嫂說完,搬了張椅子,將楊楚生的報告放在椅子上面。
“我也寫!”秋月嫂的聲音特別嘹亮,因為激動,聲音沒有了成熟的那種磁性,變成從來沒有過地尖利。然後蹲在椅子邊,拿起鋼筆,還張開口,朝著鋼筆頭哈了一口氣。本來是特別好笑的動作,但今晚卻沒有人能笑得出。
秋月嫂認真的程度,真的讓人驚歎。“李秋月”三個字,寫了足足五分鐘,然後還檢查一遍,瞧瞧有沒有缺一點啥的,終於手沾一下印泥,朝著自己的名字一按,站起來就喊“還有誰願意?”
楊楚生一時還說不出話,只是朝著桂香嫂瞧,這俏村婦也正咬著一邊的下唇,在看他呢,然後還笑一下。好像她這名字簽下了,就能分攤他一點責任一樣。
“我來!”山貓也大聲說,這傢伙寫字就跟他的人一樣機靈,“唰唰唰”!楊楚生看了也歎服,這他孃的一個名字,寫得有兩個字他硬是看不懂。
“要不要籤呀?”貴喜正跟他老婆商量,因為這名字一下去,手印一按,搞不好就會有事。
水筍叔也站起來,他為什麼不敢寫,寫完了還笑。
“商量個鬼了,我來籤!”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