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響,也吹起了一股泥土的芳香。楊楚生可不敢往祠堂那裡跑,自己一個人,拿著那個口琴,坐在竹寮後面的土坎上面,沒有吹,只是聽著越來越熱鬧的蛙鳴。村後的山上,偶爾還能在樹叢中,見到一閃即辭的小點亮光,可能是野獸的眼睛。
“唰”!不遠處,突然有一條影子一閃而過。楊楚生也警覺地轉臉一瞧,應該是豹貓或者是山狗這些東西。這些傢伙有時候也會在半夜潛入進村裡,專門偷雞鴨。
也可能是看到土坎上有人吧,那條黑影小跑著往村後的山邊跑,跑幾步還又回頭。楊楚生又重新坐下,口琴往嘴巴一堵,吹出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悠揚的口琴聲,在夏夜的田野裡,聽起來更有一番韻味。也讓往這邊走的幾位知青,聽了還放慢腳步。
“啪啪啪……”一曲吹完,口琴聲才一停,就聽到白雪鼓掌的聲音。
“嗨,下來吧,要是我才懶得吹什麼,吼幾聲就行。”孟躍進一說,抬起臉,“啊……”這一聲大喊,拉得足足有半分鐘。
喊聲一喊,緊接著就是由響而弱的迴音,搞得劉雪貞也覺得有意思,雙手放在嘴邊,也跟著喊。
“進來了,別喊壞了嗓子。”楊楚生從土坎上走下來就說。
孟躍進這傢伙,還又喊一聲,然後說“怪了,我感覺喊過以後,心裡覺得舒服點。”
王升也笑“你這叫壓抑症。”
“呵呵,你小子可以當醫生了。”孟躍進本來極其討厭王升,不過他說的有道理,也就贊一個吧。
王升也討厭兩個男的,要不是他們三個想往這邊來,他自己一個也不敢在祠堂裡,他才不想湊這熱鬧呢。
寬敞的竹寮裡,一盞小煤油燈,發出昏黃的燈光,還沒有從窗戶透射進來的月光亮呢。
五個知青,隨便往那個竹鋪上坐,兩個男的抽起香菸,白雪嘛,自己一個,在洗著楊楚生飯吃完了,卻懶得洗的鍋碗。
“別管他了,誰叫他懶。”劉雪貞大聲說,還看一下楊楚生。
白雪洗完了,也往鋪子上坐,杏眼看著楊楚生,突然“撲”一下就笑。這傢伙可能無聊透了,吸一口煙,圓著嘴巴,接連噴出三個菸圈。
“唱歌!”劉雪貞也無聊,說著還往地上站。
五個知青,真的放開喉嚨,放聲就唱。
夏夜的田野中,響起了男女聲五重唱。儘管他們剛剛來時的心懷激奮,已經被現實打得粉碎。但是,歌聲中,卻也聽得出一種青春的活力。
歌聲是一首接一首,知青們也完全沉浸在歌的世界裡,只是這年代,他們會唱的歌能有幾首,就連《我愛北京***》都被翻了兩遍。
“還有嗎?”白雪看著啞火了的知青們,笑著問。
沒了,歌一唱完,大家都你瞧著我,我瞧著你。這樣的瞧,特地指的楊楚生跟兩位美女,因為她們倆都只往他瞧。
“哇,這麼多番薯啊,你們坐,我搞一鍋番薯湯。”孟躍進這傢伙看著堆在一角的一堆番薯,說著肚子也咕嚕嚕直響。這傢伙平時食量就比較大,再加上也確實吃不飽,瞧他的眼睛,那光芒就跟老鼠看見大米似的。
楊楚生瞪大眼睛“不行,這是生產隊養鴨的。”
“那,到外面偷挖幾個。”反正孟躍進就知道吃,看著劉雪貞又問“你敢不敢去?”
“有什麼不敢。”劉雪貞說著還抬下巴,就為了偷兩個番薯,這美女還得露出女俠般的表情。
楊楚生吐了一個圓圓的菸圈,又說“行了,你偷了生產隊的番薯,還不是等於偷了社員的糧食。”
孟躍進又在看劉雪貞,這美女想跟他一起偷,正合他意。要是在黑暗裡,為了保護她,他就可以拉著她的手,要是她不掙扎,那就是默許。為了這個,他就敢偷。他才不管什麼口糧不口糧的。
“對呀,我不偷了。”劉雪貞一說,知青們就都笑起來了。
“要不,到村邊的池塘偷釣魚!”楊楚生也站起來說。
白雪嚇一跳,伸出手就拉他的衣角,要是被捉了,那可就麻煩,又會落在吳擁軍的手裡。
“嘿嘿,怎麼釣?”孟躍進又來了精神,只是釣魚他真的外行。
楊楚生笑一個,他當然懂怎樣偷釣魚,池塘裡養的魚,一般就是草魚、鯉魚、鱅魚和鰱魚這些。能釣的也就鯉魚和草魚。草魚最容易釣,那些傢伙貪吃,拿起那支釣魚杆,不用什麼魚餌,搞兩片菜葉就行。
“不能去!”白雪還是不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