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紅,一男一女這樣,誰看見都會覺得有另一種意思。
楊楚生卻不管你什麼官,反正每個臉他都看,然後目光又跟吳擁軍對上,感覺這傢伙的表情,好像有一種你小子沒好日子過的意思。
吳擁軍當然樂了,楊楚生在第三生產隊搞的生產方式是什麼?是變相的脫離集體。他也是第三生產隊的人,能不知道。反正跟公社反映是肯定的,這傢伙看著楊楚生,還在暗自想,這回這個小知青,縣勞改場有他的一份了。
第16章 膽子好大的傢伙
這一班人,也是陪著縣委郭副書記下來做農村工作檢查的。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這年頭,全國都在大力發展農業,楊楚生來的地方,並沒有跟人家一樣,一片戰天鬥地學大寨的熱火場面。
因為紅山公社這個山區,現在也只有在修建兩個小水庫。
上面應該也有感覺到糧食的緊張狀況,不管幹部在什麼場合講話,都有我們國家形勢一片大好,農業連續八年大豐收的開場白,這也證明了農業的重要性了。
不單單也是檢查生產,其實也有為了楊楚生的事。要不跟他有關係,第三生產隊的正副隊長,那能跟縣委副書記到田頭。
本來這事,大隊也是知道的了,雖然就如吳擁軍說的,楊楚生是在鼓動社員脫離社會主義大家庭。不過水雞叔他們這些整天穿著中山裝,從土改走出來的老幹部,也覺得沒這樣嚴重。所以,大隊也就按下了。
可吳擁軍會讓大隊按下嗎?因為跟楊楚生有關係,這事公社很快就知道了。
確實,在這時候,以政策來講,是不允許農村這樣乾的。問題的性質,就只能看縣和公社兩級的領導怎麼說了。輕者也就是有錯誤,改過了還是好同志。重者就是不管你什麼,別說各個縣都有一個勞改場,各個公社的治安組,也有權將人關到發黴。
又是楊楚生,公社的許書記,剛剛聽到知青辦周主任彙報的知青打架的情況,為首的就是楊楚生,還沒過兩天,就聽到吳擁軍的另一種彙報。這讓他心裡有這樣的想法這小知青的家庭成份,會不會是資本家?
按照吳擁軍的彙報,楊楚生的辦法應該叫分片包乾,在公社許書記的腦子裡,並不算是新鮮。土改時候還有互助組呢,就是包產到戶,一九五六年的時候,浙江就有農村幹過。但不管什麼,承包兩個字,也就相當於有脫離社會主義大家庭之嫌。
這事,在整個平縣也才第一次出現,公社許書記也感覺有些嚴重了,很快的,縣委也知道了。
楊楚生和白雪在釣魚,其實縣委郭副書記,已經在大隊開了一個會議了。
這位郭副書記,也才來到平縣不久,這是一位參加過八年抗戰的老同志了。到了這時代,已經有極少數的,從牛棚中走出來的幹部,又重新走上領導崗位。這位郭副書記,就是極少數中的一個。
會議就是圍繞著第三生產隊的生產方式展開的,所以,水筍叔和副隊長也參加。這位生產隊長大字不識一個,雖然現場有在農民們的眼裡,已經是大官的縣委副書記,但這位隊長才不會怕。他就一個生產隊的隊長,大不了不幹了,當個社員不就行了。
“我不管什麼,覺得楊楚生的辦法好,就幹!”水筍叔的理由就是這樣簡單。
“但這是不允許的,你這是脫離軌道。”吳擁軍畢竟讀過書,在大官的面前說幾句文的,他也會。
水筍叔瞪大眼睛“脫離什麼?我們生產隊還是照樣的生產隊,你去問問社員,有那個說不是第三生產隊的社員了。”
“行了,吵什麼吵?”水雞叔都暈了,現場不但有縣委副書記,公社的許書記,其他幾個也是跟郭副書記下來的。
郭副書記也聽得有些不麻煩,這種話題,不單是下面的人在吵,上面可能也有。反正吵這些都沒有用,你就是吵到明天,也就這兩句話。站起來說“我們還是到田地裡看看吧。”
許書記也看著走過去了的楊楚生,邊走還邊對水雞叔說“知識青年,是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並不是來教育貧下中農的。”
水雞叔就是點頭,反正他不識字,要怎樣教育知識青年,他也不知道。
這話吳擁軍聽起來最爽了,趕緊插話“許書記,請你放心,我們會跟腐蝕農民思想的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做堅決的鬥爭。”
水筍叔聽了,卻還想笑,別的他不懂,腐蝕兩字的意思他明白,就是家裡的臉盆生鏽了。難道這個楊楚生,還能讓農民的腦袋生鏽不成?他倒覺得,這位公社許書記,滿腦子都是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