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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 積年恩怨

壞了,當即便行了軍法,將劉平的左腿打斷,養了三個月才見好,後來劉平漸露崢嶸,屢立戰功,只是報到我父親面前時,我父仍深恨劉平當年差點壞了大事,於是屢屢將劉平的戰功截下不報,劉平豁了性命掙得的軍功倒有多半被我父所截,最後大唐立國,高祖皇帝分封功臣,劉平只被封了一個縣子,還是後來陛下即位後,劉平不知走了什麼門路才封到了縣侯……”

李素恍然,然後嘆了口氣。

照這般說法,兩家果然是世仇了,阻人前程簡直比殺人父母更惡劣,侯家與劉家的恩怨,可以說得上是“不共戴天”了。

“所以,那個所謂的絕色風塵女子,只是劉顯尋仇的一個藉口而已,對嗎?”

侯傑點頭:“那位女子……確實也深被劉顯所喜,今日劉顯截住我一來是為了報世仇,二來順便也想將她霸佔,一舉兩得而已,他知道,如今侯家已破敗,而劉家不知何時攀上了長孫家,此消彼長,侯家只能任他宰割了……”

李素這時也聽明白了,怪不得剛才劉顯理直氣壯的說是安平侯府的名義尋仇,原來果真是家族世仇,如今侯家勢頹,正是報仇的好時機,這個安平侯劉平倒也真是耐心極好,忍了二十多年才等到了機會。

李素沉吟半晌,展顏一笑:“好了,事情我大概都清楚了,還是那句話,侯家的恩怨,我來擔。”

侯傑眼眶一紅,哽咽道:“多謝子正兄,我侯家危難落魄之際,我父親朝中同僚袍澤皆避之,唯有子正兄不棄,義伸援手,侯家承子正兄大恩,日後定當……”

李素打斷了他的話頭,道:“行了,別說什麼報恩的話,我做這些一是為了當初與你父親的交情,二是不想愧對自己的良心,除此沒有別的原因,……我先把你送回去,再拜望一下侯家嬸孃,別的事情緩緩再說。”

侯傑再次謝過,說了一路的話,李素和部曲們已快到朱雀大街時,侯傑忽然覺得不對,急忙道:“子正兄,走錯了,我家已不在朱雀大街……”

李素一愣:“搬家了?”

侯傑苦笑道:“父親犯事流放之後,殿中省便將我家的宅院收了回去,將我全家驅趕出來,還封沒了大部分的家產和所有田地,如今我家聚居在長興坊的一個小宅子裡……”

李素沉默片刻,嘆息不已。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當初侯君集的一個決定,真正是害苦了全家人。

李素和部曲們當即掉頭,走了小半個時辰才走到長興坊,侯傑指明瞭路,最後眾人在一個破敗的小門前停住。

叫開了門後,侯家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門房走了出來,見侯傑滿身傷痕被人抬回來,不由大驚失色,急忙高聲叫來了家眷,家眷們紛紛搶出門來,見侯傑如此模樣,家眷們紛紛傷心痛哭。

李素靜靜看著這一家的悲情落魄,心中不由泛起許多感慨。

侯家如今的境況彷彿突然間給他敲響了警鐘。

家族興衰,全在家主一人,一念可興,一念可敗,李素如今也是一家之主,整個李家的興衰全繫於李素一人,在這個皇帝意志能決定一切的年代裡,若想家族長久興盛下去,不至於落到侯家這個地步,李素往後每走一步都要分外小心謹慎,否則,若一朝失勢,李素都不敢想象老爹和許明珠會承受多麼巨大的屈辱,一如現在的侯家,只看面前這扇破敗潦倒的窄門,便知其中辛酸。

侯家已落魄,小小的宅院內全住著家眷,家僕丫鬟已被遣散,僅只留了一位忠心的老門房。

眾家眷圍著侯傑大哭一陣後,幾名老婦人攙扶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緩緩走出來,婦人穿著粗布裙衫,雲髻上斜插著一支不值錢的鐵簪,儘管衣著配飾無比簡陋,但神情卻雍容鎮定,不怒自威。

原本圍著侯傑大哭的家眷們見這位婦人出來,紛紛停了哭聲,規規矩矩起身垂首恭立,大氣也不敢出。

婦人緩緩走到侯傑身前,奇怪的是,竟看都沒看渾身是傷的侯傑一眼,目光反倒是首先落在李素身上,快速打量一番後,婦人朝李素襝衽為禮。

“待罪犯婦拜見李縣公。”

李素急忙躬身還禮:“侯嬸孃萬萬不可,折煞小侄也。”

婦人便是侯君集的正室原配夫人侯方氏,李素曾經去過侯君集府上,也曾拜望過她。

侯方氏直起身,道:“夫君流放瓊南以前曾說過,侯家勢頹即傾,長安不宜居,或有宿仇傾門之禍,夫君叮囑我,若侯家果真有難,長安城中無義士,唯李縣公可託付求懇,今日我侯家長子重傷,而李縣公親自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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