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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百密一疏

首功,可授國公之位,蔭萬世子孫。”

常迎望大喜,急忙行禮道謝,隨即遲疑片刻,道:“殿下,若臣率軍入宮後拿住了陛下,當如何處置?”

李承乾微微變色,沉吟半晌,道:“若拿住父皇,當以禮相待,勿使受辱。當年玄武門之變後,父皇對太上皇也是執禮甚恭,不曾半點慢待,殿外陳以兵威,殿內恭聆受教,終令太上皇不得不交出皇位,皇位交替和風細雨,也算諸多醜行裡的一樁佳話,我等當效之。”

常迎望面現難色,道:“陛下多年為帝,性烈如火,寧折不彎,倘若不肯屈服,臣又不能對陛下無禮,這……”

李承乾臉上閃過一絲怨毒,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大勢既去,豈能不識時務?所謂‘綱常’,先是君臣,其次才是父子,我欲效他奪皇位後仍敬太上皇,可他……也應效太上皇順時勢而禪位才好,若然不從,他能無禮,我便不能無禮麼?”

常迎望一驚,隨即馬上抬頭,卻見李承乾滿臉殺機,常迎望急忙垂頭,他聽懂李承乾的意思了,然而心中卻浮起幾許怪異,兒子謀反,卻大義凜然說什麼“綱常”,這話怎麼聽都覺得一股子諷刺和好笑。

“臣明白殿下的意思,若大軍攻入深宮,拿住了陛下,臣當相機行事。”常迎望恭敬地道。

李承乾點點頭,正打算再叮囑幾句,忽然庭外一片嘈雜紛亂,常迎望大怒,便待喝問,門外卻匆匆跑來一名披甲部將。

“太子殿下,常將軍,安仁坊方向起火了!”

李承乾一驚,急忙和常迎望飛快跑出殿門,站在大殿門廊下眺望,卻見安仁坊方向果然大火沖天,火光照亮了半邊天,連這傾盆大雨都無法將它澆滅。

李承乾和常迎望二人驚愕萬分,二人互視一眼,心情卻越來越沉重。李承乾畢竟是養尊處優的太子,從小到大沒受過苦,也沒經歷過大風大浪,見安仁坊火起,李承乾的臉色刷地一片蒼白,死死盯著遠處通紅的火勢,失神地喃喃道:“是巧合嗎?我欲舉事,安仁坊便失火,怎會如此巧?”

常迎望顯然比他理智得多,聞言斷然搖頭:“不可能是巧合,其中必有蹊蹺,殿下,不管這把火是誰放的,不管放火的人知道了什麼,現在這把火燒起來,咱們的大事恐怕已有洩露之虞……”

李承乾大驚,臉色更白了,焦急地道:“如何是好?常將軍可有應對之策?”

常迎望神情冷靜,卻嘆了口氣,緩緩道:“最穩妥的辦法,自然是延後舉事,馬上撤出人馬,無論東宮,左率衛還是左屯衛,都恢復往常模樣……”

李承乾失魂落魄地道:“撤回?如何撤得回?此時此刻,只怕李安儼已率軍進城了,東宮裡面……咱們也殺了不少禁軍和宦官,此事不可能瞞得住父皇,箭已離弦,咱們如何收得回來?”

看著李承乾驚惶焦急的模樣,常迎望腦中浮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其實做一件事情能不能成功,有時候連過程都不必看,只看做這件事的人的神態氣度,氣定神閒者不一定能成事,但驚慌失措者一定成不了事,看李承乾此刻的模樣,常迎望便覺得今夜舉事恐怕凶多吉少了。

然而,他別無選擇,因為他已上了這條船,手裡剛沾滿了東宮禁軍的鮮血,誠如李承乾所說,箭已離弦,由不得自己了,只能鐵了心一條道走到黑。

“殿下,如今每走一步,後面都是萬丈懸崖,咱們退無可退了。既如此,臣以為不論事洩與否,咱們只管率軍攻入太極宮,以迅雷之勢拿住陛下,外面多少敵軍已不重要,咱們挾天子以令諸侯,亂宮闈而不亂天下,事可成矣。”

前景描繪得很迷人,李承乾聞言終於稍微冷靜下來,遲疑地道:“若事已失密,父皇暗中在宮闈埋伏禁軍……常將軍,你麾下只有不到三千人,若中了父皇埋伏,可就萬事皆休了。”

常迎望搖頭:“臣以為,就算陛下知道咱們舉事的訊息,恐怕也是今晚下半夜的事,否則依陛下的性子,只會消弭事端於未啟,絕不會眼睜睜看咱們動刀兵傷長安軍民性命,所以咱們舉事固然倉促,但陛下得知訊息也倉促,長安城裡十二衛,倉促之下能調動的兵馬絕不足三衛,太極宮中僅有羽林禁衛和右武衛值守,加起來不過兩萬餘人,臣率軍入太極宮後,遣一支偏師從承天門直入,用以佯攻,吸引宮中守軍的兵力,臣再領主力繞永安門直奔甘露殿,如此,咱們或有幾分勝算,殿下意下如何?”

李承乾想了想,點頭道:“便依將軍所言,一切仰仗將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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