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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重翻舊案

年紀,其父曾是跟隨高祖李淵打江山的功臣之一,大唐立國後,裴儼蔭父恩而入官,朝堂沉浮二十年,如今已是中書省右諫議大夫,專司上諫,廷議,封事。

裴儼的腳步很輕,但每一步邁出皆中規中矩,步履之間彷彿用尺量過似的,每一步的距離大小完全一樣,只從他的邁步姿態便可看出,其人在生活中怎樣的嚴謹自律。

他的表情永遠帶著不苟言笑的肅然,就連與人閒聊都彷彿在討論軍國大事一般,每說一句話都要細細思量過後再說出口,所以二十年朝堂沉浮下來,因為他的性格,裴儼並未交到多少朋友,卻也沒有什麼敵人。

今日進萬春殿,裴儼打算履行自己的職責,“右諫議大夫”的主要職責,就是上諫。

李世民在萬春殿內批閱奏疏。

萬春殿就在立政殿的旁邊,立政殿是三省宰相辦公的地方,而李世民批閱奏疏比較隨性,有時候在甘露殿,有時候又在別的宮殿,召見朝臣也是如此,對於比較親近的朝臣,如長孫無忌,房玄齡,還有那幫老殺才將軍以及李素等人,基本都在甘露殿召見,至於別的朝臣,可就沒這般殊榮了,裴儼便是如此,這種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性格,導致李世民也對他親近不起來,召見他便選在萬春殿。

走到萬春殿外廊柱下,裴儼整了整衣冠,然後揚聲道:“臣,右諫議大夫裴儼,請覲天顏。”

過了片刻,殿內走出一名宦官,面無表情地道:“陛下宣裴儼進殿。”

裴儼謝過,邁著小步跨進了殿門,見李世民頭也不抬地批閱奏疏,裴儼躬身行禮,道:“臣裴儼,拜見陛下。”

李世民擱下筆,揉了揉額頭。

最近很煩,煩心事太多,夏末各地汛情不絕,黃河再度決堤,沿岸州縣災情慘重,大唐從內務到外交皆忙得一塌糊塗,更不省心的是,家裡還出了一個天字第一號的大混帳,偏偏這個混帳是自己冊封的太子,幾次動了易儲之心,無奈卻被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勸住,說的都是場面話,什麼“禮不可廢”,什麼“廢長立幼於禮不合”,話裡話外都是勸他息了易儲之心,當然,眾人的言下之意李世民也聽出來了。

你本來是老二,大逆不道弒兄殺弟才繼承了皇位,這事兒天下人都記著呢,都盯著你呢,現在你又想把嫡長子廢了立另外一個皇子,你是想作死嗎?這麼大的江山你還想不想玩了?

這個理由比天大,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也沒多說,畢竟天家易儲這種事太敏感,處處都是雷,饒是半生君臣半生諍友,這種敏感的話題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但李世民聽進去了,易儲的念頭再次被壓制下來。自己已經帶給天下一個壞榜樣了,下一任的大唐皇帝必須是嫡長子,不可輕易。

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李世民抬眼看到裴儼仍躬著身,於是笑道:“裴卿免禮,今日見朕,有何要事?”

裴儼臉上閃過一絲遲疑,接著神情很快恢復了堅定,從懷裡掏出一本奏疏雙手捧著高舉過頭頂。

“臣啟陛下,臣有事奏。”

殿內的宦官馬上將奏疏接過,捧到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笑著取過奏疏,隨手翻開,嘴裡卻道:“有事你直接面奏不行嗎?非得寫奏疏搞得如此正式,朕實在……”

語聲忽然一頓,李世民已看清了奏疏上的字,神情不由一滯,接著露出幾分古怪的表情。

仔細將奏疏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李世民眼皮跳了幾下,然後合上奏疏,長長嘆道:“裴卿為何上此本?”

裴儼凜然道:“管人間不平事。”

“東市黃守福一案,刑部和大理寺已然了結,唯一剩下的是刑部侍郎韓由的受賄案,裴卿選在這個時候重提此案,到底為了什麼?”

裴儼道:“案子結了不代表高枕無憂,世間還有惡徒逍遙法外,除惡不盡,誰能說此案真正了結了?”

李世民揉著太陽穴,只覺得頭更痛了。

眼前這位諫議大夫是個棒槌性子,能拿他怎麼辦?當初了結此案是李世民的授意,大家都不蠢,當然清楚此案背後涉及甚廣,一個刑部侍郎只能算是炮灰,再往深裡挖,實不知會挖出怎樣的驚天人物,為了一樁尋常的兇殺案,有必要把好好的朝堂搞得人心動盪嗎?

所以李世民果斷喊停,查到韓由這一步就夠了,黃守福的家眷突然翻供說是誤飲了藥物,朝中君臣也非常聰明地預設了這個事實。

這就是火候,無論蒸煮煎炒,講究的都是一個火候,火候過了,一鍋菜便糊了,大家都沒法吃,李世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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