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
“緣何出賣公主?”
黃申臉‘色’蒼白,咬著牙道:“位卑卻仍有忠直之心,不忍欺瞞君上。”
李世民嘿嘿冷笑數聲,然後才道:“將你所知東陽與李素的‘私’情原原本本道來,不可有半字虛言。”
“是,東陽公主與李素相識與太平村涇河邊,那日公主殿下撇下我等‘侍’衛,獨自去涇河邊踏青,回來後大家都覺得公主殿下神態不對……”
黃申說得很詳細,語速很慢,彷彿每一個字都是自己思考醞釀後才說出口,李世民與何賦言靜靜地聽著,偶爾李世民‘插’一兩句嘴,問幾句話,黃申回答過後順著李素和東陽的相識相愛過程繼續說。
許久以後,黃申終於說完,殿內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靜。
李世民攥著的拳頭微微發抖,牙齒咬得格格直響,眼中的憤怒彷彿兩團無法熄滅的火焰,將整個面孔炙烤得充血通紅。
恥辱啊!天家的恥辱啊!
東陽那麼懂事,那麼溫婉的‘女’子,竟然做出這等敗壞天家名聲的汙濁之事,若然敗‘露’出去,天下人將會怎樣議論天家?
李世民閉上眼,深呼吸。
儘管事實和人證擺在面前,但他心中仍存在著一絲希望,他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而是有人惡意構陷,東陽仍是那個知書識禮的好‘女’兒,李素仍是那個懶散卻忠直的好臣子……
殿內靜悄悄的,氣氛卻壓抑得令人崩潰。
李世民神情‘陰’沉,臉‘色’時紅時青,時而殺機畢‘露’,時而黯然悲涼,不知在想著什麼。
良久,李世民終於開口,從齒縫中非常緩慢地擠出幾個字。
“宣,李素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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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趕到太極宮‘門’前時已是汗出如漿,蒼白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呆呆地注視著太極宮前那扇緊閉的朱‘門’,神情慘然。
他能感覺到一樁天大的禍事毫無預兆地降臨了,這樁禍事如同一柄巨錘,將他和東陽此生的幸福摧枯拉朽般摧毀,從此不再有生機。
站在太極宮外不知呆立多久,李素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冠,打算具名求見李世民。
這時宮‘門’忽然緩緩開啟,何賦言施然走出來,後面跟著一位白麵宦官。
見到宮‘門’外呆立的李素,何賦言一楞,臉上飛快閃過不自在的表情,然後恢復了平靜,表情恬淡地繼續往前走。
李素此時心‘亂’如麻,而且他也根本不認識何賦言,二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跟在後面的宦官卻顯然認識李素,見李素站在宮‘門’外,不由喜道:“正好省了奴婢辛苦跑一趟太平村,今日倒真巧了,李縣子,陛下宣你即刻進宮面聖。”
李素心頭愈發沉重,強堆起笑臉朝宦官友善地笑了笑,然後一言不發地跟著宦官進了宮。
…………
太極宮承天‘門’外是朱雀大街,何賦言走出廣場後腳步一頓,換了個方向,朝朱雀大街旁邊一條暗巷鑽了進去。
暗巷內,一輛不起眼的紅頂藍蓬馬車靜靜地停在巷道中間,馬車四周三五成群佈滿了穿著便服的‘侍’衛。
何賦言快行幾步,走到馬車旁邊,垂首恭立不語。
馬車的簾子一直不曾掀開,許久後,裡面幽幽傳來一道聲音。
“都說了麼?”
何賦言恭敬地道:“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說了,黃申也說了,陛下暴怒,已宣李素進宮。”
馬車內揚起暢快的笑聲:“如此甚好。”
“殿下,臣還需要做什麼?”
“暗中串聯朝臣,將此事鬧上明日朝會,廣為天下所知。”
何賦言遲疑了一下,道:“這畢竟是天家內事,臣是外人,若宣揚出去,恐怕陛下不會饒臣……”
“事情鬧大,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父皇無法責罪於你,充其量尋個由頭將你貶謫出長安,明年孤再將你宣調回來便是,你為孤做了這件事,已是莫大的功勞,孤不會忘記的。”
何賦言暗暗苦笑,明年宣調回來,這個餅未免畫得太不可信了……其實,自己也只是一顆棋子而已。
馬車內傳來李承乾冷冷的聲音:“朝堂上須得理不饒人,這個道理相信你比孤更明白,孤要見到結果,最好是父皇將李素賜死。”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