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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 紫微星落(下)

頓時明白了什麼,臉色慘然地面朝宮門跪伏於地,嚎啕大哭。

宮門拉開了一條縫隙,一名年輕的宦官走出來,帶著哭腔道:“陛下崩逝——”

宮門外,朝臣的哭聲愈發激烈起來。

李素也跪伏於地,含淚望著緊閉的宮門,哀痛之情油然而生。

一位偉大的帝王,用一種豪邁的方式向人間道別,大笑離場。

翻過史書這一頁,餘韻仍在世間縈繞。

英雄終化塵土,世上再無天可汗。

…………

…………

李世民駕崩當夜,當鐘聲傳遍長安城時,城內家家戶戶都點亮了燈,全城臣民皆面朝太極宮而拜,伏地痛哭失聲。

國喪之始,長安城無論高門低戶,門口皆掛上了白燈籠,朝臣們換上喪服,太子李治跪在李世民的遺體前哭得幾近暈厥。

長安城陷入一片哀慟之中,無論富貴貧賤,臣民皆因這位偉大的帝王的逝世而哀痛萬分。

深夜,太子李治強忍悲痛,宣佈國喪。衛國公李靖,英國公李績為首的武將奉詔領左右武衛將士入宮,換下原來的羽林禁衛,接管太極宮的宮禁,李靖和李績跪在太子李治面前,向太子宣誓效忠。

一個時辰後,李治命涇陽縣公李素披甲入宮,掌管禁軍,同時令三省宰相長孫無忌,褚遂良等全權處理李世民喪事等諸禮儀。

第二天,太極宮在平靜而哀痛的氣氛裡,李治召叢集臣朝會,商議國喪事宜,討論先皇諡號和廟號,經群臣商議過後,決定尊李世民諡號為“文皇帝”,廟號“太宗”,李治首肯頒行。

皇帝寢陵早已建好,位於長安城西北醴泉縣內,陵墓為合葬墓,裡面還沉睡著久逝的長孫皇后,該陵命為“昭陵”。

上午,八百僧人道士入宮,兩儀殿前佈置道場,為先皇誦經祈福超度。

群臣著喪服朝拜先皇,依周禮三叩九拜,長孫無忌主持喪事事宜,李治長跪於兩儀殿內,禮部官員唱名,群臣依詔而入殿,跪拜先皇。

李治表情木然,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扯線木偶,哭與拜全依禮部官員之示意,整整一天水米未進。

直到夜深,朝臣在殿外守靈,李治木然地跪在李世民靈柩前,呆呆地注視著那副沒有任何生機的靈柩,眼淚似乎已流乾了,形如一副空空的軀殼,守著一顆茫然無措的心。

夜深人靜,守靈已是後半夜,殿外朝臣們仍跪在廣場上,聽著僧人道士們冗長枯燥的誦經,八十歲的孔穎達暈厥了兩次,被同僚們攙扶到偏殿休息,一些老邁的臣子也被攙扶離開。

兩儀殿內寂靜無聲,李素披著鎧甲,輕輕走入殿內。

新舊交替之時,軍權是個很敏感的東西,李治最信任的人是李素,於是下令由李素暫時掌管禁軍,李素這兩日不停的在宮中巡弋,他也累得不行了。

李治仍跪在靈柩前,肩膀微微耷拉著,背影孤獨而沉痛,像一隻被趕出鳥窩的雛鳥,透著一股孤苦無依的可憐樣。

李素走到他的身後,雙手輕輕按上了李治的肩。

李治一激靈,扭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眼淚又流了下來。

“殿下節哀,臣猜想,先皇在九泉之下也不願見到殿下憂思過甚,傷了身子,江山社稷的擔子全壓在殿下肩上,殿下當保重自己,勿負天下臣民厚望。”李素沉聲道。

李治搖搖頭,泣道:“父皇離開我了……”

李素嘆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殿下身系大唐國運氣數,目光應該向前看。”

李治哭著搖頭:“我無法向前看,這兩日我心裡想的全是父皇的影子,他抱著我,哄著我,見我頑皮而無奈苦笑的樣子,見我讀書怠惰而怒目圓睜的樣子,見我做出一些功績而自豪的樣子……心裡唸的想的,全是他的樣子。”

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李素,李治哽咽道:“父皇果真離開我了嗎?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你說這是不是父皇與我開的玩笑?說不定他躲在什麼地方,故意看我為他哭泣的模樣,待我哭得傷心了,他便突然跑出來嚇我一跳,然後得意的哈哈大笑……”

李素垂頭,無言。

安慰的話無從說起,時間才能慢慢抹平喪父之痛。

“子正,父皇真的離開我了……我失去了母后,如今又失去了父皇,我從此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了,以後我受了委屈,受了驚嚇,沒人能拍著我的背安撫我,沒人能當我堅實的依靠,從今以後,我要獨自面對一切好的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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