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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分機電話響起,吳佩佩連忙接起。“秘書室,您好……是,好的……我知道……”她搗著話筒,一邊應答一邊望向任維薰。“維薰姐,執行長叫你進辦公室。”
維薰放下手邊的資料,站起身,瘧到季少衡的辦公室前,輕叩門板,不用想也知道他要談什麼事,一定是為了早上那封調職申請書,一百天的期限到了,也是該跟他說再見的時候。
“進來。”季少衡低沈的嗓音隔著門板傳進她的耳朵。
她拉開門,跨進他的辦公室,目光落在他交疊的手指上,一副疏離淡漠的口吻。“季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季少衡壓抑滿腔怒氣,忍著發火的衝動,靜靜地望著她。
這女人夠狠,上星期連夜搬出他的公寓,對他不聞不問,他打電話她不接、他上門她不見,徹底把他摒除在生活之外,連上班呈報事項都派吳佩佩進來,悶的是他連自己犯了什麼錯都不知道,卻已經被判了死刑。
今早他一進辦公室,就見到桌上擺放著她請調到上海的申請書,徹底激怒了他。
“你這封信是什麼意思?”季少衡森凝的眉眼糾結成憤怒的線條。
“依照我們先前的約定,戀愛關係結束後,你答應調派我去上海的分公司接任行銷企劃經理一職。”她冷靜說明,小心翼翼地將滿腔不捨的情感藏在驕傲的面具之下,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季少衡站起身,欺近她,犀利的黑眸密切地盯著她。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我的身邊?”他冷冷地逼問。
“我不想回答與工作無關的私人問題。”她按捺住心酸的感受,面無表情地回答。
玩世不恭、花心貪鮮是他的本性,既然愛了,她就該勇敢地接受結局。
“我們之間就只剩下公事可談?”
“是。”她低垂著臉,沒有勇氣迎視他凌厲刺探的目光,怕會洩漏太多愛他的情緒。
“你難道沒有一點想留在我身邊的意願?”他往前跨了一步,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我對『全能秘書』這個職務已經厭煩了。”她一點都不想在戀愛關係結束後,再聽聞他又愛上哪個女人、又用什麼方式討好對方,關於他的一舉一動,她完全下想知道。
“那對我們之間的事呢?你真的能撇下一切,毫不眷戀地離開臺灣去上海工作?”
“我可以。”她斬釘截鐵地點頭。
“任維薰,你真夠瀟灑!”他咬牙,從唇縫裡進出話來。
她灑脫的姿態讓他好難受,在過去的戀愛經驗都是他先厭倦,這次他反而成為被拋棄的人,多諷刺。
“反正你的戀愛賞味期只有三個月,很快又可以找到新的女朋友。”
“我對你是認真的……”他深邃的眼眸定定地凝視著她,希望真摯的告白能留住她。
他從沒有過對一個女人掏心掏肺、百般寵溺,唯獨對她是特別的,特別到願意與她同居、渴望跟她一起生活,天知道他一向注重隱私,最厭惡別人侵入他的領域。
她佯裝對他的告白無動於衷,苦澀地想著,在此刻她絕對相信他對她是認真的,只是這份認真對玩世不恭、喜新厭舊的他而言,還能維持多久呢?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呢?
她沈默地轉過身,掩上門,離開他的辦公室,也離開了他的世界……
第七章
夜店裡,五光十色的燈光流洩出墮落的氣息,DJ播放著迷幻的電音舞曲,騷動了舞池裡男男女女的靈魂,個個擺動身體,隨著音樂而律動。
季少衡和研發部經理丁冠翼坐在其中一個包廂,桌面上擺放了兩打啤酒和幾瓶烈酒。
季少衡倒了半杯龍舌蘭狠狠地往喉頭灌去,灼燙的酒液穿過食道,沈積在胃裡成為一灘狼狽的苦楚,藉此麻痺過分清晰的理智。
他真不敢相信,她就這樣灑脫地到上海工作,在她離開的這一個月裡,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情緒低潮。
丁冠翼身為他的好友兼部屬,見到他挫敗情傷的模樣,非但不安慰他,反而還涼涼地調侃幾句。“看來這回我們的情場浪子、把妹高手,終於也遇到對手嘍!”丁冠翼輕吐菸圈戲譫道。
這傢伙向來視愛情為遊戲,玩世不恭,換女人的速度比女人換季還快,戀愛賞味期絕不超過三個月,他一直都在想什麼樣的女人才製得住像季少衡這樣的男人,答案揭曉——原來是任秘書!
之前他曾經聽過季少衡和任維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