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哼!今天晚上他會記得把房門釘死,以免貞操不保。匡雲白在心裡想。
“坐吧﹗”袁紫葵安排匡雲白坐在老祖宗和常豪之間。
匡雲白朝袁紫葵丟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多謝她伸出援手。
袁紫葵轉頭避開他的目光。想到二奶奶掛在他身上的樣子,她就一肚子悶氣。
當然,她並不相信匡雲白和二奶奶間,有什麼不清不白的關係,只是……眼角偷瞥他清朗的五官,散漫消退後,竟浮現了一種惑人的神采。她的心撲通、撲通地急跳著,滿心盡是抑制不住傾慕他的念頭。
她果然沒看錯,他不是普通渾渾噩噩度日的無賴漢,在那副無精打彩的外表下,其實潛藏著一顆灼熱燙人的心。
他強壯又威武,每回見到他,她都深深驚歎於男女之間的差別,比起她的柔弱不濟事,若由他來掌管鏢局,一定可以很輕易地讓鏢局東山再起。
匡雲白不知道袁紫葵在惱些什麼,心底的疑雲堆得更深更濃。
過去,他沒將心思放在這間鏢局上,任萬般問題在眼前晃過,也從不往心上擱;但現在,莫名其妙給袁紫葵引出興趣後,卻變得再也無法不在乎了。
袁紫葵奇怪、這間鏢局奇怪、這裡的成員更奇怪,而且……
“咦咦咦……”坐在他右手邊的老祖宗不知怎地,忽爾住他這方向倒下來,然後擺平在他的大腿上……睡著了。
又在搞什麼鬼了?﹗匡雲白僵著一張青白交錯的麵皮,感覺到一股涼意在大腿根部泛開;老祖宗居然邊睡覺、邊流出整攤口水,濡溼了他的褲子!
“老祖宗年紀大了,容易感到疲累。”袁紫葵早習慣了常家人的怪異舉止,不在意地端起碗筷吃飯。“他不會騷擾你的,頂多睡一個時辰就會自動醒來。”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我坐在這裡、貢獻出我的雙腿給老祖宗當枕頭,讓他睡足一個時辰吧?”他咬牙,情緒波動之激烈連他自己都訝異。
給人追殺了數年、深陷於家族無解的恩怨情仇中,他看多、聽多也經歷多了,少年時期的火爆性子早給磨得圓滑;他以為自己已經很習慣“變故”,練成了一顆水火不侵的石心,可以恍然度過每一個空乏的晨昏,而不感無趣。
直到來到了常勝鏢局,碰上這群怪里怪氣的傢伙,莫名其妙得足以逼瘋人。
“你想這麼做我也不反對,”袁紫葵一本正經地建議他。“或者你也可以讓老祖宗改趴到桌上睡。”
不早說!匡雲白趕緊扶著老祖宗趴到桌上,順便救回他溼得可以滴水的褲子。
“呼!”這會兒終於可以吃口安樂飯了吧?端起碗筷,他望向桌上的四菜一湯,呃……烏抹抹的一堆,什麼玩意兒?看起來好惡心,可其它人卻都吃得津津有味。這麼恐怖的東西真的能吃嗎?他懷疑,舉箸半晌,遲遲沒勇氣下箸一嘗。
“吃啊!怎麼不吃?”常豪問他。
匡雲白艱難一笑,轉頭看看空曠的四周。“其它鏢師呢?該不會除了我之外,大夥兒都在外頭用飯吧?”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個問題,卻炸出了一室的沉悶。
不對勁,難不成這些人全在說謊?他探詢的視線掃過場中五人。“可以請你們哪位開口,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嗎?”冷冷的笑掛上他的唇,瞬間將整間膳房凍成了一座冰窖。
第四章
膳房的氣氛沉重如盤石,袁紫葵連同四名常家人,誰也不敢讓匡雲白知道常勝鏢局已面臨破產的窘境。
但他已產生懷疑,這會兒又該如何是好?
“為什麼不說話?”若問匡雲白這輩子最恨什麼,那鐵定是被人耍弄。他的人生已經夠混亂了,不須再添一項麻煩來讓它更復雜。
席間,其餘五人面面相覷半晌;最後,由袁紫葵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目前還在局裡的鏢師只有你一人。”
“其它人都走鏢去了?”疑惑仍深深烙在匡雲白眼底。
袁紫葵不否認也不承認。常勝鏢局目前是隻請匡雲白一名鏢師,她沒說謊,至於匡雪白要怎麼想,那就與她無關了。
“別顧著說話,來來來,咱們吃飯。”二奶奶喧笑地打著圓場。
除了老祖宗外,袁紫葵、翩翩夫人、常豪忙不迭地捧起碗筷直扒飯。
匡雪白看著他們,疑雲未消;但……摸摸凹扁的肚皮,他也確實餓了,掙扎片刻,終於抵不住飢餓,舉箸挾起一撮看起來、還有聞起來都有些怪異的菜餚送進嘴裡。